“你醒了。”寒玉笙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細細品嚐。“聽丫頭說你找我有事?”
沐墨瞳低頭不語。
寒玉笙,除了這個自丫鬟口中得到的名字,對於他,她一無所知。
看起來,似乎是一個遊戲人間的花蝴蝶。而正是這樣一個人,在她幾乎喪失求生欲望的時候救了她。
是巧合?還是預謀?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刻,心被蒼涼的疲倦淹沒,隻覺了無生趣,所以才會對突然出現的他冷言挑釁。
然而,最終卻是出乎意料的結果。
“在想什麼?”見她不說話,寒玉笙探究地問。
“我在想——”沐墨瞳頓了頓,眸光一閃,說道,“我救過你,你又救過我,所以我們之間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就這樣?”沒想到她一開口竟是說這個。
燭光之下,那張臉泛著虛弱的蒼白,尖削的下顎不勝荏弱,清冷疏離的墨色眸子卻淩厲如刀鋒。換了是別人這種傷勢之下應是臥床不起,而她卻強撐若此,在陌生的環境下猶自同常人一般,神色自若泰然處之,未流露出半分弱勢。該是說她太習慣於保護自己,還是長久以來身邊莫測的環境使然?
“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寒玉笙有些訝然。無論怎麼說,他出現的時機和地點未免過於恰當了些,她若表現得毫不在意,他反倒要深思一番。
“我想知道的話自己會去查。”他說的話,未必是真話,即使是真話,她未必會信。
寒玉笙略略挑起了眉:“你不相信我?”
沐墨瞳反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們又不是很熟。”連掩飾都省去的直截了當。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失去掌控的局勢,要怎麼樣去相信眼前的不是另一場陰謀?
“怎樣才算熟?”寒玉笙不以為忤,反而有趣地問。
沐墨瞳轉目朝格子雕花的窗戶看去,上麵依稀映著斑駁的樹影,如水墨畫一般分明:“有的人見過一次就算熟,有的人認識了一輩子也不熟。”——而他,顯然不屬於前者。
寒玉笙並沒有因為這番話而表現出任何尷尬,沉思片刻,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
“對了。”突然想起件事,向四周看了看,沐墨瞳問,“我換下的衣物在哪裏,你們不會扔了吧。”
寒玉笙指了指桌上的幾樣物件:“除了那件染血的衣服處理掉了,其餘的不都在這兒麼。”
桌上分別放著幾張銀票、一枚玉佩、一個香囊,還有她的尺素冰綃。這些她剛才都看過了,什麼都沒少唯獨不見了那兩封書信,急切地問:“我身上還有兩封信,不知道你們看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