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麵前的長桌,侍女依次擺上二十盞茶杯和二十隻酒杯。除此之外,桌麵上再無其他東西。
沐墨瞳看著眼前整齊的杯盞,有些不明所以。
新月笑吟吟地解釋:“茶能清心養性,酒能消愁解憂。門主平生最喜歡的幾樣東西除卻博弈之道,就是這酒和茗。”說著指了指長桌,“門主出的題目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就是品茗和品酒,這是二十種上等清茶和二十種頂級花釀,兩位要做的就是品出茶的名字和出處,以及酒的名字和年份。當然這茶不用每盞都喝幹淨,隻要能夠識別即可,但是酒卻一定要杯杯飲盡。若能順利過關,才能得到門主的認可。”
沐墨瞳有些匪夷所思,這個月相思脾性古怪,就連出的題目也脫離了尋常路線。
以往鬥茗,要麼是品茶的優劣,要麼是品茶的水品,要麼是看湯色或湯花,而要一一辨別二十杯茶的名字和出處,就太為難了。至於酒就更加刁鑽,除了鑒別年份還要飲盡,從相思門無處不顯奢華的做派來看,這酒就算不是百年佳釀,也絕不會差到哪裏去,二十杯足夠消受的了。
月相思端坐在廳前,伸手拂了拂衣袖:“你們若是覺得我有意刁難的話,這個考題就作罷吧。”
“門主盛情怎好推拒。”淩玄戈看了看桌上的杯盞,轉向沐墨瞳,“酒我來喝。”
都走到這一步,就算明知其中的難度,也不能說退卻就退卻。
“可是……”開什麼玩笑,二十杯極品佳釀,別說清醒地辨出名字年份,就是喝完後不倒下已算難得了,除非那人是鐵打的。本能的,她並不讚成。
淩玄戈目光輕輕落在她身上,語氣卻是不容置疑:“你喝茶就可以了。”
雖然還是覺得不合適,但轉念想了想,以前幾人之間經常鬥酒,喝的都是宮裏藏的珍品,民間極其難得一見,論品酒自己確是不如人,隻得點了點頭。
新月在旁邊提醒道:“這酒都是性子烈的,你們可要想好。”
“無妨。”淩玄戈絲毫不動搖。
沐墨瞳走到桌邊,伸手端起第一杯茶:“就先從茶開始吧。”揭開茶蓋,看了眼湯色,將茶杯放在鼻下輕聞,茶香怡人,並未啜嚐,便開口道,“湯色明亮,香味鮮醇,是分寧修水雙井茶。”
新月不由驚詫,沒料到她居然連嚐都不嚐,就直接鑒別出茶名。
月相思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被譽為‘草茶第一’的雙井茶。”
若論茶,滄海先生是行家中的行家,沐墨瞳雖然本身對此道沒什麼興趣,但長年累月之下,耳濡目染也抵得上一般懂茶的人。雙井茶是江南奇茗,若連這個都認不出來,就枉在江南生活那麼多年了。
第二杯茶,依舊先輕嗅了一下,方才以唇淺潤一口,隨即道:“嫩香持久並帶花香——南鄭漢水銀梭。”
月相思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
第三杯,“大關翠華茶。”
第四杯,“廬山雲霧”
第五杯……
第六杯……
……
直到第九杯,沐墨瞳方才真正開始品嚐,先前隻是依靠嗅覺和舌尖試探,以保持舌頭的靈敏度,太多味道混雜在一起會造成麻痹,影響判斷力,這也是為什麼月相思會一口氣擺上二十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