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師姐,為什麼自從我回來後門主都沒召見我了,你說她是不是還在生氣?”亭子裏,何摘星苦惱地皺著眉,“我不就推遲了幾天歸期而已,再就是在娥眉師姐執行任務的時候鬧了一點點小矛盾,門主也沒必要氣這麼久吧。”
同樣是師姐,比起冷豔的娥眉,新月的平易親和是有目共睹的,因而在相思門裏,除了月相思,何摘星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此時也唯有向她傾吐苦水。
“門主向來疼你,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於你。”新月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前的少女就像一隻遭遇主人冷落的小動物,無精打采的委屈樣子,可憐可愛至極,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那她為什麼不肯見我?”何摘星想不明白。以前月相思沒事就喜歡讓她陪伴左右,但是自從前段日子出去回來後,這種狀況就不複存在了。左思右想困惑之餘,心裏有些別扭。九歲那年親人離世,她被月相思帶回相思門,悉心照顧,從未遭到這種冷遇的對待。過早地失去雙親,在她的意識裏,月相思就像是自己的師長前輩,親近之餘還懷著一股孺慕之情。被冷落後,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得門主不高興。
“不是她不肯見你,隻是最近忙著招待客人,沒有那麼多空閑。”新月安慰道。
純良而無辜的模樣,明淨的眼睛裏似乎能倒影出俗世的塵埃,真是個幹淨的孩子呢。心下止不住歎息,這也是為什麼脾氣古怪的月相思會對她區別對待,百般縱容的原因吧。因為自己的身上早已色彩斑斕,所以看到一抹純淨的白就會不由自主地嗬護,那是出於一種出自對美好事物的向往的本能。
不過,也正是這種超越尋常範圍的喜愛,讓她在同門之中並不好過。而月相思明明知道,卻視而不見聽之不聞,依然如故。有的時候連她都懷疑,門主到底是在寵她還是在害她。
“沒有空閑?”何摘星想了想,問,“因為那兩個神神秘秘的客人?自從他們來了以後,門主就好像不對勁了。新月師姐,你告訴我,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秘,不讓我靠近那個院子,更不讓我看到他們?”
“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要我先回答哪個?”新月無奈地聳了聳肩。因為知道何摘星與沐墨瞳有過相交,在門主的吩咐下一直都沒讓她們碰上。想到這裏,心思一轉,如果讓她們碰上的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何摘星見她沉思不語,泄氣地趴在石桌上:“你們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不能告訴我,好像我什麼都不懂的樣子,門主是這樣,你們大家都是這樣。”
新月回過神,聞言笑道:“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會輕鬆很多呢。”
何摘星撇了撇嘴:“可是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啊,總感覺自己像個孩子,永遠也長不大。”
“做孩子不好嗎?”如果能永遠被人保護著,當一個孩子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新月迎著自亭子外麵灑下來的陽光懶洋洋的眯起了眼,颯爽的秋風拂麵而來,夾雜著落葉的清芬,有種昏昏欲睡的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