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黃昏時分,沈星在美容院做了頭,換了身時髦衣服去參加好朋友康凝和高平的婚禮。昨天康凝突然打電話來,說結婚了,沈星非常驚訝:“怎麼才為你把關就閃電結婚了?哎,又一個好男人沒了。”她半開玩笑地感歎道。
“好啊,要不明天你來當新娘?咯咯。”
康凝開涮她,把沈星說的心旌蕩漾,在電話那頭的她臉都紅了,害羞地說:“別嘴硬,這樣優秀的男人你會舍得?結婚後好好對她吧你。”
“姐啊,看你羨慕成這樣子,明天我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日本人,特有錢,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過的那位。”
“切,我可是結過婚的。”
“你那位啊,我不是挑撥你們夫妻關係,你跟她,一輩子受苦。”
“去去,不和你說了,明天我準時到。”沈星一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壓低著聲音道。
“一個人來呀,我要介紹他給你的。”
“知道,壞人。”沈星甜甜的罵了句。
晚上,她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淩亦飛忙完****自個打起了呼嚕,不去管妻子了,沈星靠過去糾纏他,把他弄醒後,淩亦飛很不耐煩地回了句:“明天你不是要參加婚禮嗎,那早點睡覺,別眼睛腫了不好看。”沈星傷自尊心地背過身去,卷縮著身體夾緊被子。他們夫妻性生活一直不很協調,沈星時間長,而且越到後麵越上勁,淩亦飛是快刀斬亂麻的那種,一上來就奔著主題而來,不懂享受過程,隻追求結果,然後就獨自睡覺,所以常常讓沈星因為不能夠滿足而起反感。
明天康凝要結婚了,她想起了那個快要成好朋友丈夫的高平,雖然與他隻有一麵之交,但對他的印象之深,讓她這些天腦子裏揮之不去,感情複雜。
婚宴,三十桌,恢弘的場麵,包了整個一個樓層,嘉賓們紛紛趕來簽名留念。
現場布置豪華,讓沈星羨慕不已,相比之下,前年底自己的那場婚禮,七、八來桌放在宴會廳的一角,沒有司儀,簡單的幾個親戚和同事聚在一起吃頓飯而已,就是這樣,酒席的費用還是公公拿出來的,想來十分寒酸。沈星被刻意安排在高平同事那一桌,按照名字排列,與赤尾是鄰座,就是康凝要介紹他們認識的那位日本籍銷售經理,引見他們認識後,新郎新娘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兩人一時有些不習慣的尷尬,但彼此心照不不宣。赤尾那邊,高平早就繪聲繪色的介紹過沈星的容貌和氣質了,赤尾很感興趣,說並不在意對方是有夫之婦,先交個朋友,所以他今天也是有備而來。他今年37歲,外表看上去比較的老成,中等個子,但身材健美,這得益於他每天堅持鍛煉的原因。赤尾雖然是個日本人,漢語卻說的非常流利,發音標準、吐字清晰,如果不介紹,很難想象他會是日本人,沈星很驚詫。赤尾笑著說:“其實,我也可以算作半個中國人。我母親是中國西安人,六十年代時期,我父親曾經是我們日中友好協會的會員,隨代表團訪問中國,結識了一名西安籍的女翻譯,兩人在工作中產生了感情,後來結婚隨父親去了日本,她就是我的母親。”
“哦,那你是我們中日友好的紐帶啊。”沈星玩笑道。
“嗬嗬,也許吧,我從小就在母親那接受你們中國的文化影響,10歲時我就開始學習漢語,你看我現在漢語怎麼樣,是不是和你們中國人說的一樣?”
“完全一樣,你要不說,我真還以為你就是中國人呢。”
“不僅如此,我對中國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也知道的不少的,其實日本人很喜歡中國文化,相比之下你們中國人卻好像不大喜歡日本文化,仿佛總有一種不屑和排斥。”
“誰說的?現在我們的小孩子都在看你們的動畫片,我小時候也看你們的《鐵臂阿童木》長大的,現在成人書籍也引進了不少,最近我就剛剛翻過一本尼迪克特撰寫的《菊花與刀》,書中對日本民族的習性刻畫得淋漓盡致,非常棒。”
“噢,我也讀過中文版的,說它淋漓盡致我不能苟同,讓一個從沒去過日本的一個美國人類學家,去係統評價我們大和民族的生活方式和思維習慣,也真難為他了,嗬嗬。”赤尾做了個無奈的動作繼續發表感想說,“東方人的習性西方人看不徹底,更別說具體到某個國家了,《菊花與刀》原本是為了提供給美軍的一份報告而已,1946年解密被整理出版成書,最近幾年才翻譯成中文在你們內地出版,想不到那麼受熱捧,在我們日本那隻是一本舊書,不值得一談的。”
“也許戰敗國日本對西方戰勝國存在本能上的心理抵觸吧?”沈星越談越起勁,她喜歡與人爭論這種有深度的話題,有時候在家也同丈夫說起,淩亦飛的回答很簡單,管我們什麼事?所以她今天算是遇到了知音和對手了。“不過我們就事論事,日本民族有著超強的集體意識,這是你們的優點,當然按照辯證法也是你們的缺點,就是過度的依賴集體配合,這點大概是東方人的陋習。“
赤尾興奮地道:“沈小姐說的太對了,我們日本人習慣依靠集體來減低自己麵臨的風險,這點從學習語言的角度講也是如此,我當年學漢語時就是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