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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聽黛玉這般言論,心裏不禁有些委屈,近似哭道:“姑娘不為我想,也想那昔日的貧病交加,好不辛酸。今個兒我不過是吃了會子糖,姑娘這會子就生氣了!”

黛玉原想這雪雁會討好於她,竟然沒想到這雪雁竟然反過來噌怪她。黛玉也就氣了道:“你如此不受我管轄,幹脆離我去了吧,我要你原是說話解悶兒,哪知你是這般的不可理會!你快休去吧,再要不走,隻是障了我的眼睛了!”

雪雁一聽急了,“我原本跟著姑娘而來,姑娘不要我了,我且死去了吧!”

黛玉聽這雪雁話兒說到這份上,忙止道:“死也不是這會子的事,你急什麼急?”

雪雁這才知道這林黛玉不生氣了,忙又回心轉意,依偎到林黛玉的懷裏了。黛玉也不再為難這雪雁了。

又過了三月,那當朝永樂皇帝的元妃也是寶玉的姐姐元春省親歸家。黛玉便受命去見那元春。黛玉、寶釵以及薜姨媽本是外眷無職,不可擅入的。哪知那賈妃元春堅持要見,於是那黛玉便同寶釵、薜姨媽去見這元妃。

黛玉見這元春一身鳳冠霞帔,好不光鮮靚麗,但又見下巴一舉一抬之間,仿佛眼含熱淚,且賈妃那仿佛削瘦的樣子,比那秦鍾不相上下。黛玉這麼一想,不覺這宮中之事雖高居盛位,卻是他人所未知的辛酸。

黛玉心下一想,不覺淚都落了下來。

“寶玉為何不來見我?”元妃責備道。

賈母回稟道:“他本是一個男子,怎麼可以見娘娘這般人物的?”

元妃忙道:“如何可以不見,他又不是什麼外人?”

於是小太監便引寶玉進來,先行國禮,又進到元妃的簾子內來。

元春急不可待的把寶玉摟在懷裏,摸著寶玉的頭道:“長高了……”一語未了,淚如雨下。

那掌管寧國府內事的鳳姐來了,啟道:“宴席備齊,貴妃娘娘遊幸!”

元妃等人起身,命寶玉前引,往大觀園而來。元妃自是命了些“瀟湘館”、“蘅蕪苑”、“怡紅院”、“浣葛山莊”之閣名,又為之寫詩幾首。並又命那在座的姐妹們也題些事來。

元妃看完,稱讚一番,又單挑那薜、林二人的道:“薜、林二人所作自是與眾不同,非其它姐妹可以相比!”元春隨即又念道,“‘名園築何處,仙境別紅塵。借得山川秀,添來景物新。香融金穀酒,花媚玉堂人。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

那寶釵見寶玉作那“瀟湘館”、“蘅蕪苑”二首,正作“怡紅院”,見到那“綠玉春猶卷”,忙止道:“這詩題裏已經鍍上了‘綠玉”二字,這會子偏用‘綠玉’,不是顯得累贅些了不是?“

寶玉正是絞盡腦汁地想,喜道:”姐姐說得有理,不知姐姐可否占據我這濁人的腦袋瓜子!“

寶釵笑道:”我非是強出風頭,隻為你解難罷了。‘綠玉“裏的‘玉’字,用‘蠟’字代替罷了!”

“既是寶姐姐的提議,定然有其出處的。都說寶姐姐才思敏捷,今日我可是真見著了!”寶玉邊是說完,邊又把剛才撕了,改寫成“綠蠟春猶卷”了,“寶姐姐,你可是能作我的‘一字之師’了!”

寶釵聽了,“還不快進去,隻管我‘姐姐姐姐’的叫。那穿鳳袍子的才是你姐姐,快休要再認我做姐姐了!”

寶玉聽了,便進去了。

那黛玉再一旁聽了,未展其才,不禁有“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的感覺,那寶玉又雖作了三首,還有一首“杏簾在望”正不知如何下筆之時,忽然看見黛玉在一旁,於是走到黛玉身邊。

黛玉嚇了一跳,以為這寶玉又有使什麼壞心思。見那寶玉眼簾低垂,悄聲對黛玉道:“你可有詩沒有?”

黛玉不知這寶玉又要使什麼心思,便道:“我哪裏能寫什麼好詩,那寶釵才是能人,也難怪你‘姐姐姐姐’的叫的那麼親熱!”

那寶釵見那寶玉竟是不理她了,自是抽身離開。這寶玉見著眾姐妹都不在這黛玉身旁,於是對黛玉道:“這會子我真是腦袋瓜子不靈了,求妹妹解了我這難處,以後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妹妹使喚一句便是!”

黛玉見這寶玉說得盡是好話,心裏又有前恨在胸,更不可輕信於他,於是亦要抽身離開。寶玉忽然一把揪住黛玉的頭發道:“你今天是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的!”

黛玉的頭發絲被寶玉揪得厲害,頭皮都生疼起來,但要是這麼屈服了這惡魔性靈的寶玉,豈不是便宜了他?黛玉於是更不理會這寶玉了,妄圖能用手觸到那門簾子,好引起響動,有人進來,這寶玉也不敢再這樣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