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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黛玉的手還沒能挨到門簾子,那寶玉又一使勁,直把那黛玉的頭發都快要從頭皮上硬生生的扯下來。

黛玉更是覺得痛苦,但就是不依。

寶玉忽然看到書桌子上的硯台裏的墨汁,便忽然拿起那硯台,另一隻手把黛玉的頭發直往地麵上拉。

黛玉直感覺到頭發疼得要緊,哪裏管得那寶玉要做什麼惡事。於是黛玉便仰麵朝天,正是疼得要緊,香氣彌漫的嘴巴仍然抿著,但痛苦的淚水已經從眼眶順流到了耳垂邊。

“你要是喜歡作賤,我便成全了你!”說著又把黛玉的頭發猛地向下又是狠命一扯,直扯得黛玉都快要大哭。

“我自甘墮落,是我的事情,又與你有什麼幹係!”黛玉不甘示弱道。

寶玉更加的蠻橫無理起來,“你作賤了自己,便沒了這詩情,沒了詩情,如何能寫得一首好詩佳詞?”說完,又是把黛玉的頭發向下更加用力的扯了。

這一次扯寶玉的力氣太大,竟然扯掉了黛玉頭皮上的十幾根發絲。寶玉見了,竟邪魅般笑了起來:“我原想著林妹妹可以剪些頭發於我,哪知‘天助我也’,竟也得了這縷林妹妹的頭發絲!”

黛玉哪裏管這寶玉說什麼怪腔怪調,隻是恨不能早脫了這惡魔的身邊。她是要尖叫,又怕事情鬧大了,她在這賈府呆不下去,那元妃本是體麵之人,焉能容她這般鬼哭狼嚎的?故黛玉更不敢聲張,隻能默默流淚,強逼著自己想別的事。

想他父親也是探花郎,可也是落得如此下場,她林黛玉幾度輪回,莫不過是想尋回前生的緣分。哪知道這緣分竟然是如此令人心驚膽戰的痛,她是又惱又悔,可是又沒什麼辦法。

黛玉又聽到賈府裏傳來的絲竹之聲,便想讓她的精神沉浸於那思緒裏。可是頭發上的拉扯的痛苦又一次強烈地來了。

黛玉這下子真是受不了了,張大嘴巴,欲哭又未哭之時,那寶玉忽然把那硯台裏的墨汁往黛玉嘴巴裏倒將進去。

黛玉正是張口欲哭,猛然一口吸氣,竟把那黑黑的墨汁點滴不剩得全喝到了肚子裏去。黛玉想吐已經是來不及了,倒是邊喝邊是把嗆著了,不停地咳嗽起來。

這一聲聲咳嗽,忽然把那寶玉吸引進來。寶玉眼尖手快,在那寶釵進來之前,假裝撿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硯台。又假意說道:“林妹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讓你硯墨,你竟然把這硯台都差一點摔倒地上了?”

那寶釵忙對那寶玉道:“怎麼還沒進來,你那穿鳳袍子的姐姐可要等急了!”

黛玉忙把那事先作好的那首詩,寫在的那張紙搓成一團,遞與寶玉。寶玉也不管是什麼,忙打開一看,“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裏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

寶玉念完,喜出望外道:“真是好詩,遠遠在我之上!”

寶釵走到那黛玉身邊,聞到她身上一股子墨香,道:“莫不是剛才那‘混世魔王’欺負你了,你可要跟姐姐說!”

黛玉聽這寶釵如此不計前嫌損那寶釵之語,更心生感激,但又羞於直說,隻是強忍著頭皮的疼痛,道:“他就算是欺負我,也不過是一硯台的墨汁罷了!”

寶釵哪裏知道這黛玉說的什麼話,便笑道:“他若要欺負你,我做姐姐的必是站在你身邊的!”

黛玉也笑道:“隻要不欺負寶姐姐便是了,又何來欺我的說法呢!”

寶釵見這黛玉沒事了,便也不再多勸。一宿無話。

等那元妃省親回鑾後的又是一天晌午時分,黛玉正困頓著睡覺,前日因喝了那墨水,肚子都疼了好多天,這日方好了些。

黛玉身邊的那些丫環們見著她休息了,也不便打擾,都自顧自地玩耍去了。

碧紗櫥裏的黛玉睡得死死的,眼睛不時的動彈幾下,仿佛做著極惡的夢。

黛玉夢見那林語海對她說:“休要再在賈府任意胡為,小心了你的性命!就是你不顧你的性命,你也要記得你的尊嚴,林府本是書香門第,你是林家唯一的血脈了!你雖為女子,我可一直把你當男子好生管教,切莫辜負了你爹爹十多年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