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夏天,我還在鄉鎮上當副鎮長,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八月周六的一個晚上,我和妻子躺在床上閑話,突然,我發現了她臀部上常打針的那個地方,有一個汙紫的唇印。為什麼說這是一個唇印呢,因為其形狀隻有口腔大小,其次是上下各有一塊汙紫印,汙紫的當中卻有一橫不汙紫。也就是說,隻有嘴唇才能造出這個痕跡來。
我心中一股股的痛。
痛我又不好問她這個唇印是哪個男人給她製作的。妻子很美麗,未婚之前,追求她的人數也數不清,其中包括一些帥哥和一些家庭很有背景的人,也有一兩個她很喜歡隻是這種原因那種原因沒成功的人。我們結婚已有幾年,也許她對我失望和厭煩了?也許那些家夥趁我在鄉鎮幹的這幾年,趁虛而入?美麗的女人,她有一千個錯男人也不嫌。這個唇印是誰的?我的頭都想痛了。
而我一想到她的這個汙紫的唇印,男人恐怕要吻一兩個小時才會有此效果,我的心都痛碎了。
有兩三天,我一直很緊張地在想這個唇印。等這個緊張期一過,我一下又恢複了自己的幽默心態:凡事都往好處想。也許她的這個唇印,不是唇印呢。有個古老的故事很有意思:孔聖人帶著弟子周遊列國,在陳國,孔子一行人斷糧。好不容易找到點糧食,孔子最喜歡的弟子為他煮飯。飯好,孔子親眼看見這個弟子背著自己先偷吃了一些飯。孔子當時不說,過了許久後才對他的另一個學生說起這事。那個學生說,老師,不是的呀,有一點黑塵掉在飯裏,他給你吃這有黑塵的飯不禮貌,丟了又可惜,大家都在挨餓,所以他把這有黑塵的飯吃了。孔聖人親眼看見的事還有假的,何況我還沒親眼看見有人在我妻子的臀部上狠吻呢。所以我堅信這不是人的唇印。
那麼是什麼?我也找不出比是唇印的更好的解釋。但是我還是樂觀地想,她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的。
下周回去,她臀上的唇印還在,我用我一貫的把沉重的事用極輕鬆的語調說出來的幽默語言方式問她:老婆,你的臀部,被什麼狗咬了一口,怎麼有一個唇印在那裏?
她問:真的?我說:你看那裏。她一看,笑道:果然有個唇印在這裏呢,怎麼還不消失?我說:啃的時候啃得太凶了,也許半年也不會消失,倒是個很好的紀念。她問我:你認為是人的唇印?我說:我努力過,但是找不出比這更合理的解釋。她笑道:你認為我這個地方會不會有人的唇印?我說:你節約、樸素、賢慧、忠誠、誠實,是天下最好的那種女人,我寧願死,也不會相信有其他的男人會在你這裏啃個唇印。她很高興地親了親我道:謝謝!有你這句話,跟你再苦再累我心甘情願。我說:那它是什麼?
妻子將我帶到陽台上說,那星期她收拾陽台,站在凳子上收拾櫃子中的東西。一下沒站穩,從凳子上一屁股跌了下來,屁股就坐在了簍子中的這個東西上,把屁股坐得很痛。
妻子將那個東西給我看,這是家中的一截木條,有大酒杯大,哪個該死的爛木匠,在木條的當中鋸了個凹槽,一屁股狠狠坐在獨立於簍子的它上麵,可不就造出一個很汙紫的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