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頭將軍記憶中,自己的表兄闞澤總是一付深沉穩重的樣子,十足的謙謙君子一個,從未見他有什麼情緒失控的舉動。沒想到這把劍,讓闞澤如此失態!
“龍淵是什麼意思?”石頭將軍忙問道。
闞澤輕柔而深情的撫mo著劍身,仿佛在追思前賢,眼神幽長而凝重,緩緩說出一番話來。
“龍淵劍乃傳世名劍,相傳是八百年多前一代鑄劍宗師歐冶子所鑄造。你看,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所以取名‘龍淵’。
春秋時,名將伍子胥被奸臣所害,逃離楚國,危難之時讓一個老漁夫給救了,伍子胥便以此劍相贈。誰知老漁夫接過寶劍,對天長歎,說伍子胥贈劍之舉汙了他忠義之心,接著便橫劍自殺了。”
“啊!這樣不至於自殺吧?”石頭將軍驚訝道。
“雖說這個老漁夫是過於剛烈了些,但古有良訓:舍生取義,殺身成仁。這種仁義之心,還是很值得我們尊崇的。想那老漁夫不過一介草民,就因為這樣而流芳百世,讓我們仰慕不已啊!”
闞澤說話間,一手持劍,一手輕輕撫mo他那山羊胡子,仰望著一個高大的樹冠,彷佛那樹冠就是那老漁夫一樣。
石頭將軍歎息道:“沒想到這劍有如此大的名頭!”
“老漁夫用這把劍自殺,來表明自己的高風亮節,這龍淵劍便成了誠信高潔之劍,非忠信之臣不能持有,是天下有數的聖物。這劍自伍子胥之後,便再無曆史記載。——你從何處得來此奇寶?”
“嗬嗬”,石頭將軍沒想到小胡子的胡鬧之舉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獲,趕緊從闞澤手中拿過龍淵劍來,收入劍鞘之中。接著解釋道:“剛才劫了一個人,此劍就掛在那人的腰間。”
“此人何在?”看闞澤的摸樣,卻是十分緊張。
張世向白麵書生所在地方示意了一下,道:“在那兒呢。”
白麵書生依舊原樣躺在地上,闞澤走到了他跟前,他也沒反應,神情懶懶的,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闞澤抖了抖衣袍,對著白麵書生深深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在下會稽闞澤,見過足下。”
那白麵書生靜靜的望著闞澤,還是一言不發,連手指都沒有動彈一下。
闞澤一直低著頭,彎著腰,拱著手,卻半天沒聽見動靜,茫然的抬起頭來,見白麵書生愛理不理的摸樣,一下把闞澤給楞住了。
小胡子在旁邊嘻嘻笑道:“闞先生,這廝是根木頭,你對他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全無反應,小的估摸著這家夥是個傻蛋。”
“胡咧咧什麼?望風去!”石頭將軍喝退小胡子,忙把遇到白麵書生後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跟闞澤講了一遍。
闞澤大是驚訝,又對白麵書生說了一通禮節性的話,那白麵書生還是沒有半點回響。
闞澤把石頭將軍扯到一邊,低語道:“怪哉!龍淵劍這等名器,若非孫權宗親和大世族子弟,誰敢在這吳郡公然佩戴?此人定非癡呆之人。隻是不知為何對我等的言語毫無反應?”
石頭將軍猜道:“莫非是因為俺把他劫上山來了,因此惱怒,所以不加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