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大概是良心發現吧。”王建萍取笑道,雖然淩惠麗是她認識淩亦飛的介紹人,但後來因為淩亦飛骨折那次,他們在她兒子房間住了3個月,淩惠麗頗有微詞,兩人從此麵和心不和,在單位裏基本沒有走動過。
“她不覺得現在良心發現的晚點了嗎?我跟父親有矛盾事出有因,她純粹是為了逃避撫養父親的責任。”
“對,一定是在找借口。”
“她是這個樣子,我三叔他家也好不到哪裏去,上午打電話過去,沒料到他居然沒有要來上海看自己哥哥最後一眼的意思,隻知道安慰我,我草,自家人用得著安慰自家人嗎?來點實際的好不好?”
王建萍乘機敬言道:“是啊,關鍵時刻家人就變外人了,還是老婆最親。”淩亦飛斜睨她一眼道;“老婆最親?我累成這樣你替我分憂過嗎?在我爸這件事情上,你就像個路人一直在袖手旁觀。”
“冤枉,我今天上午要去醫院,是你不讓我去的。”
“我爸不喜歡你,這個時候讓他看到你簡直會加重病情。”
“去你的,我又不是催命鬼,你爸是你打的,別賴我身上啊。”
“別說這了,我好累,睡覺吧。”淩亦飛的眼皮很重,有些話他目前不想說,先將父親的事情解決完,這個妻子越來越讓他看不懂,剛剛認識的時候是個淳樸的鄉下女性,結婚後,變得貪婪和蠻橫,無情而且竟然會一個晚上可以不回家,沒有個合理的解釋,這一切他都會在今後慢慢找她算帳。
王建萍連忙說:“喂喂,工作要不要我替你找啦?”淩亦飛緊鎖眉頭勉強地應付道:“好好,明天上午我們早去早回,然後我直接去醫院,反正惠麗在,有情況她會打我手機。”王建萍露出寬慰的笑容說:“這就對了,照顧你爸要緊,工作機遇也時不我待的。”淩亦飛沒好氣地問:“現在我可以睡覺了?”王建萍突然熱情起來,摟著他糾纏道:“你這麼睡覺啊?我們好久沒有過了呢。”順勢去吻他的臉,遊弋到耳朵邊輕輕問,“你爸伽瑪刀隻做一半,是不是錢可以退還一半?”一縷清涼的夜風吹拂,淩亦飛“嗯”地答道,沒有再多說話,舒坦的平躺著微微閉上眼簾,他同樣很久沒有享受過他認為的人生真諦過了,隨著妻子溫柔的撥弄,不由得抽搐幾下,暫時忘卻了痛苦和對妻子的不滿。
第二天上午,灼熱的陽光通過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他們的臥室,仿佛慢慢的向床上靠攏,淩亦飛像是被夢驚醒,拍拍妻子喊道:“建萍,時間很晚啦,到底去不去啊?”其實王建萍是醒著的,繼續思忖著昨晚未完的話題,她猛然雙臂勾住丈夫躍到他的身上,說:“昨天真舒服,以後我們天天這樣,好幸福。”渲染完****,她陡然轉換到正題說,“你看啊,15萬退一半是7萬多,正好還掉你借的錢,無債一身輕,你又有了工作,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再也沒有人幹擾我們……”淩亦飛聽這最後一句話雖然別扭,爸現在尚在人間就在議論後麵的事,那是大不敬,但確實也說的在理,似乎在刹那間,煩悶的心得到了釋然。
梳洗完,他們趕往賈經理家,送去兩條名煙,賈經理事先接到王建萍的電話通知,樂不可支地笑臉相應迎,十分客氣:“小王來啦。”
“賈經理,麻煩你啦,休息天也打擾你。”
淩亦飛聽到這熟悉的名字楞了楞,昨天上午,妻子一夜未歸後回來睡覺,她在夢中驚醒時不就是喊著這個奇怪的稱呼的嗎?他不動聲色隨主人進屋,王建萍相互介紹,彼此點頭致意坐下。王建萍並沒有察覺自己漏了馬腳,恭恭敬敬的將包裏的兩條香煙掏出遞上,奉承道:“賈經理,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人家送禮,所以我也沒準備什麼,這點煙隻是小意思,請你無論如何收下。”兩人推來推去後,賈經理搖搖頭,勉強接過放在一邊。淩亦飛陪著笑看他們倆的客來客氣,心裏不停的在判斷這個賈經理與妻子夢中喊出的是否同一人,而且還是讓他放手,是不是意味著妻子一夜未歸和這個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