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爭執這個問題。”李文川並不打算就這個差距問題與她討論,這是他一早就清楚的,不是現在田小蕊才意識到的。
他曾也想幫田小蕊杜撰一個比較靠譜的身世,不讓別人太過瞧不起她,隻是田小蕊太不上道,隻有作罷。
“去弄點東西我吃,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他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跟田小蕊下著命令。
說這話時,他帶著深深的倦色。
這幾天,麵對這麼多的報道,他有些精疲力盡,隻是強撐著。
最終,田小蕊跟李文川坐在了一張餐桌上共進晚餐。
隻能說,李文川這人的氣場太強硬了,他就是那種外表看上去溫柔體貼,但骨子中有他自己特有的一種霸氣,他總能讓人聽從他的指使,隻不過,是換了一種令被指使的人更有麵子的一種方式。
端著飯碗,田小蕊才猛然想起另一樁。
推開椅子,她慌裏慌張的站起來:“不行,我得走了。”
“做什麼?”李文川微挑了眉,問。
田小蕊想起,她今天出來發傳單,那一摞傳單還被丟在網吧呢,這總要回去交差。
“我的傳單還丟在網吧裏,我得去拿。”她道。
“什麼傳單?”
田小蕊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幾天,我找了一份兼職,在替小旅館發宣傳傳單……”
“你……”李文川聽著這話,說不出話來。
既然她都能明白這社會地位身份的問題,怎麼還會去發傳單?這不那些退休大媽所做的事,她年紀輕輕去幹這個?
李文川的怒氣,是田小蕊預料中的。
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氣道:“李文川,我們已經是分了手的,我做什麼事,應該跟你沒關係,不會影響到你的顏麵。”
李文川怒極反笑,不住點頭:“田小蕊,果真你還硬氣,還真能拍拍屁股走人,自己跑出去發傳單,也不肯回來。”
田小蕊不語,也許天下的情侶,都會有吵架鬧分手的時候,氣話過後,也就算了。
可是,李文川當時的話太傷人,是他生生的拉出兩人的差距。
“是你提醒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是你提醒了我本來是個什麼樣的人。”田小蕊道:“我原本就是出身底層的人,在你眼中,我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人……”
“吵架的氣話,你也放在心上?”
“不是我要放在心上,隻是這話挑動了我最敏感的神經。”田小蕊道:“也許,你罵我笨,罵我蠢,我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是,你說我一無是處,一文不值,讓我正視了我們的關係和差距。我除了依附你,我真的什麼都不是。”
“說了隻是氣話。”
“可我不認為是氣話,這話更是鞭苔我的話,我決不要再依附你。”
席間的氣氛,又陷入了僵局,李文川憤憤的一甩餐巾,站起身來,步到外麵的露台上,留下田小蕊留自在餐廳生悶氣。
珍姐走到露台上,跟李文川低聲請示:“少爺,喻先生來了。”
這喻先生,自然是指的喻小虎。
李文川看了一眼餐廳中的田小蕊,凝微了眸,隨即道:“就在這兒陪著少奶奶,我去去就回來。”
說罷,他獨自去了外麵的客廳。
客廳坐著的,除了一身黑衣頗為硬漢形象的喻小虎,還有格子襯衣陽光俊朗的莊哲。
“你怎麼過來了?”李文川問,視線已經微微的移向了莊哲,有些奇怪,喻小虎怎麼會不明不白的帶個陌生的年輕男孩子過來。
“你的電話一直關機,我隻有到家中來。”喻小虎說。
李文川沉默著不作聲了。
確實這幾天滿城風雨,他已經很明智的在電話被打爆前,關了機。
喻小虎如此說著,已經微抬了下巴,向著莊哲示意了一下:“他是來找田小蕊的,他說這幾天,田小蕊一直是住在他家的旅館,在幫著發傳單,可今天直到現在田小蕊也沒有回去,他擔心她有何不測,所以,找到了我家,想問問田小蕊的平安。”
他這幾天,也在找田小蕊,可又不能大張旗鼓滿城宣揚,這不是更變相的告訴市民,確實李文川的太太已經跑了?所以,他隻能自己帶著人,悄悄找尋田小蕊可能出現的地方。
可哪裏會料得,田小蕊會跑到那種小旅館去呆著,而白天則著背著包,滿街在發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