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田小蕊語無倫次,隻是感覺再動一下,都是困難。剛才都不知道是怎麼堅持跑下來的。
李文川見狀,咬了咬牙,喝了她一聲:“上車,我來開。”
“哦。”田小蕊這麼答應著,卻是連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文川替她拉開車門,將她推進了後排座的位置上,他才坐上前麵的駕駛位。
深吸了一口氣,穩穩了呼吸,他才啟動汽車。
田小蕊坐在車上,腦子中依舊渾濁,感覺這一切全是做夢。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天天圍著甜點轉,隻希望顧客能喜歡她的產品就好。
可這段時間的遭遇,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麵臨著危險和恐懼,甚至親眼見證了子彈飛的過程。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汽車在路上一路狂奔著,直到最終在路邊停了下來,她才本能的看了看車窗外,問前麵的李文川:“我們安全了?”
外麵依舊是荒野,前不著店後不挨村,連人影也沒有一個。
回應她的,是巨大的汽車喇叭聲,驚魂未定的田小蕊險些又嚇得跳了起來。
抬眼望去,卻是前麵的李文川倒在了方向盤上,額頭抵上了喇叭按鍵。
“李文川,你怎麼了?”田小蕊失聲驚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早前前麵的座位擋住了她的視線,她一直沒發現李文川的異狀。
此刻李文川趴在了方向盤上,她才瞧清,李文川的背上受了兩處槍傷,鮮紅的血滲出,映在他那白色的西裝上,是如此的駭人。
“李文川……”田小蕊驚叫著,想撲過去,車廂狹窄,她勉強的擠了過去。
“李文川,你怎麼了?”她伸手抱著他,試圖將他扶起來,他似乎早就失去了知覺,身子軟軟的靠了過來,全身的重量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
她這麼抱著他,但覺滿手都是血跡,帶著濃濃的腥味,那座椅上,早就被他的血浸了一大片。
田小蕊的眼淚齊唰唰的向下掉,渾濁的大腦中,總算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剛才李文川一直催促她跑在前麵,他早就受了傷了,卻是不讓她知道。
他想讓她開車,可見得她嚇得六神無主,自己帶著槍傷堅持開車,直到要暈倒的時候,才將車停在了路邊。
“李文川,你醒醒啊,你別這樣啊。”田小蕊抱著他,哭泣著叫喊,似乎背後的槍傷處依舊血流不止,他也陷入昏迷之中。
慌亂恐懼中,田小蕊倒是迅速的有了對策。
畢竟這些年,她已經從一個無知的小姑娘,變身成為一個成功的媽媽。
當小姑娘與當媽媽的區別,不僅僅在於有一個孩子叫你媽媽,而在於,以往你手上割了一個小傷口,你會不知所措;而你一旦升級成為了媽媽,別說手上割了一個小傷口,哪怕是天要蹋下來,你也會迅速的找出對策,好確保自己孩子的安全。
就在之前,她依賴著李文川,她聽從李文川的一切安排,讓自己放在小女人的位置上。
可現在,李文川昏迷不醒,時刻都有生命危險,她突然之間爆發了體內蘊藏的巨大能量。
她得救他,她得將他送往醫院。
這如同田妥妥幼時生病一樣,再大的風雪,她也會將田妥妥送去醫院。
跳下車門,她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將李文川身上係著的安全帶解開,費力的將他高大健碩的身體推到旁邊的位置上,哪怕此刻滿手滿臉的血漬,也顧不上許多。
再然後,她撒了自己的裙子,弄成綁帶模樣,係在李文川的身上,企圖給他止血。
此刻的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量,雖然撕裙子時,手都勒紅了,可她依舊固執的撕了下來。
她知道,此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要是再不作用,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文川失血過多而死去。
他不能死,她的妥妥不能沒有爹地,她不能沒有他。
過去的日子,她縱算怨他,怪他的翻臉無情,怪他的喜新厭舊,可從沒有恨過他,更沒有想過他死。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用布條給他包紮著傷口。
折騰中,李文川從昏迷中有些短暫的醒過來。
“田小蕊……”他含糊不清的叫著她。
田小蕊的淚又如泉湧,她抬起手腕,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哭著道:“李文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了。”
李文川想笑,想告訴她沒事,可那槍傷的痛楚,卻是令他五髒六肺抽搐般的劇痛。
那一慣俊美妖孽的臉,有些扭曲變形,額上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