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激流34(2 / 2)

裏約熱內盧是意大利歌劇團巡回演出最重要的一站。劇院裏麵坐滿了熱情的觀眾。

突然,意外發生了,與樂團簽約的巴西指揮家,因為無法適應意大利歌唱家的演唱風格便聲稱自己的身體欠佳,臨場提出了辭職。樂團隻得宣布演出將由候補的指揮執棒。然而,當候補的指揮出現在舞台上的時候,觀眾席裏卻傳來了一片大喊聲,眾人不買這位候補指揮的賬,愣是生生地把替補指揮從舞台上趕了下去。幾位合唱隊的隊員為了挽救這種難堪的局麵,趕忙聚集在一起商議對策。

此時,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新來的二十歲的大提琴手托斯卡尼尼,大家聽說他曾經指揮過合唱隊,雖然不知道他的指揮能力如何,但此時整個樂團裏有過這種經曆的人隻有他一個。所謂救場如救火,於是合唱隊的一位小姐便自告奮勇前來請求大提琴手托斯卡尼尼馬上上場指揮。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手心裏都捏著一把汗,大家擔心托斯卡尼尼會拒絕,更擔心這個從來沒指揮過如此大型樂團的年輕人會將演出搞砸,那樣大家就將失去賴以生存的飯碗。

然而,另眾人萬沒想到的是,這名隻有二十歲的小夥子竟然毫不猶豫地衝上了指揮台,拿起指揮棒,連樂譜都沒有看上一眼,便信心十足地指揮起意大利偉大的作曲家威爾地的那部幾十年後讓每位北京觀眾掏了一千八百元人民幣的腰包才得以一飽耳福的歌劇《阿依達 》來。

隨著指揮棒的揚起,人們的心漸漸地被音樂帶到了遙遠的埃及,大家的思緒在婉轉悠揚抑或威武雄壯的樂曲聲中跌宕起伏。

劇末,為愛而準備殉情的阿依達躺在被判活埋於墓中的戀人拉達梅斯的懷裏,在主人公的悲泣、女巫和祭司莊嚴的彌撒中,四塊巨石向他們一步步地逼近,把他們封死在了祭壇下的地窖裏。當祭壇上空響起了阿依達與拉達梅斯最後的歌聲“再見吧,大地,再見吧,淚之穀!”時,全場掌聲雷動,經久不息。人們被劇情所感動,更被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指揮者那忘我的投入而傾倒。觀眾們為指揮者長達一百五十分鍾的演出中竟然沒看一眼樂譜的事實驚歎不已,而此時他們並不知道,就是這位讓他們激動萬分的年輕人,在幾個小時前,卻僅僅是樂團裏的一名普通的大提琴手而已。

當晚的演出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事後有人問起托斯卡尼尼的感受時,他說:“除去手中的指揮棒,我幾乎忘記了一切。”

從這一天起,這位年輕人便成為巡回演出的常任指揮。並且憑借著記憶指

揮了十一部歌劇的二十六場演出,他的名字也由此深深地印在了人們的心裏。直至他逝世,在托斯卡尼尼的腦海裏,總共裝載著二百五十部交響曲、一百部歌劇以及眾多的室內樂作品。

晚年,當托斯卡尼尼回憶起自己第一次指揮樂團的經曆時,他說:“我想我應該感謝那位臨場辭職的巴西指揮家,是他讓世人也讓我自己發現了我的指揮才華,如果沒有他,或許我將永遠隻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大提琴手……”

曾經以歌劇《藝術家的生涯》、《來自西部的女郎》、《杜蘭朵》而聞名於世的作曲家普契尼這樣評論他的朋友:“托斯卡尼尼的指揮藝術風格不僅僅是按照作曲家的樂譜來指揮,而且他讓人感到好像是作曲家鑽進了他的腦袋裏。”

托斯卡尼尼則謙虛地說:“實實在在地講,我不是什麼天才,我並沒有創造任何的奇跡,我隻是在‘用心’演奏別人的作品。”

中國前國家足球隊主教練米盧有一句名言:態度決定一切。他曾對自己的隊員說:“足球場是一個舞台,給了你機會的時候就應該盡情地表現。”

我想,或許人生亦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