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兒子不見了(2 / 2)

“啊啊啊!”小滿叫起來。羅迎珊也覺得這個早晨簡直太滑稽了,不禁也大聲笑起來。小滿見她笑,也跟著傻笑。

笑了一會,羅迎珊再次站起來。小滿經過數次掙紮,也終於爬起來。這個小滿,由於藥物吃得太多,激素在身體累積,身體已經像發了酵的麵包,迅速膨脹,所以她才會顯得笨重無比。好在,藥物將她的病控製住,不再瘋癲,但是人卻顯得更加遲鈍了。

羅迎珊見滿屋的狼籍,便指揮小滿去打點熱水進來,好讓自己和孩子洗幹淨一點。小滿很樂意地答應了,晃動著胖胖的身體去了衛生間。不一會,就見她端了一盆水,吭吃吭吃地走過來。正要將盆放到桌上,她的腳下卻又是一滑,原來她的左腳踩到自己右腳的拖鞋,一下子絆倒,立刻,一盆清亮亮的水將地板變成一片亮汪汪的雨地。

啊呀呀!羅迎珊跳著退後幾步。這下倒好,洗沒洗成,反而更加添了亂了!而且,木地板一旦見水,後果不堪設想。

她隻好將孩子往身邊的搖籃一放,將被子蓋到孩子身上,然後迅速衝到衛生間,直奔拖把而去。可是,讓她暈頭轉向的是,拖把竟然不在衛生間!

她平時很少做家務事,家裏這些瑣碎的東西她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琢磨著拖把可能被婆婆拿到陽台去曬了,她急忙又奔陽台而去。還好,拖把還真的就在陽台的欄杆上架著。她心急火燎地撲過去,匆忙間,撞到拖把杆,眼見拖把忽悠悠落到樓下,不偏不倚打到一個路人的頭。

羅迎珊知道闖禍了,嚇得伸了一下舌頭,一邊跟正仰著頭很惱火的路人道歉,一邊飛快下樓,準備聽路人痛罵,羅迎珊這點性子好,遇事不躲,她相信真誠可以化解矛盾。好在路人也是個很寬厚的人,見羅迎珊蓬頭垢麵地衝下來,身上還殘留有黃色的髒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個奶孩子的女人。但是,看她的樣子,卻明明非常年輕。路人憐憫地想,也許是帶孩子的小保姆吧?看這個樣子,一定忙得焦頭爛額,就不要跟她計較吧,不然回頭小姑娘還得被主人罵。

羅迎珊見路人不停地摸著頭,就知道剛才拖把打疼了人家,於是不住地哈著腰說:“對不起,對不起。”

“唉,算了,算了,怪我起早了!”路人自嘲地笑著說,“你給人帶孩子很辛苦吧?以後注意點,別再讓東西掉下來打到別人,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好說話的。”說著摸著頭走了。

羅迎珊怔怔地望著路人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聽不懂路人話裏的意思,直到走到樓上,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路人將她當成給人家帶孩子的保姆了!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真是慘不忍睹,她怔了一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等她笑夠了,拿了拖把進到房裏,卻已經不見小滿的身影。她以為小滿出去了,便叫著孩子的名字說:“小寶,你乖哦,等媽媽將地板拖幹淨了,就給你洗澡澡哦!”她一邊溫柔地自言自語說著,一邊迅速拖地,待拖到搖籃前,她轉過頭一看,立刻傻了般定住——搖籃裏空無一人,她的小寶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

她六神無主地慌亂起來,心頭亂糟糟的,不知該怎麼辦。過了一會,她感到往頭上湧的血液慢慢回落,思緒終於清晰起來,於是,她大叫一聲:“姐姐!”接著身體迅速後轉,衝向小滿和婆婆共住的房間。

更讓她感到恐怖的是,小滿不在房裏。

“天哪!小寶,你在哪兒?”羅迎珊的心如同被剮去一塊,腳下軟得不行,半晌才流著淚返回房間,拿起手機,撥通湯唯一的電話,期期艾艾地說:“一,我們的兒子不見了!”說著,淚水便滾滾而下,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