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迎珊的老媽對這趟親家之行十分不痛快,她心疼女兒,也責怪女兒懦弱,竟然將這樣的事情隱瞞了這長時間。羅迎珊其實心頭也有萬般苦楚,但是這個婚姻是自己選的,在老媽麵前,她仍然顧及麵子,所以即使老媽一直追問她的婚後生活,她也是含糊地姑左右而言它。老媽很生氣,說:“你這個孩子,怎麼連媽都不相信了?有什麼心裏話就不能告訴媽媽?”
羅迎珊苦笑著,說:“媽,你就不要操心了,唯一對我很好,婆婆也不錯,姐姐隻是病發了才這樣,平時還搶著給我洗內衣呢。你就不要胡亂猜疑了。”
羅迎珊知道自己的老媽是個厲害的人,在鄉裏說話威望很高,所以她也一直很驕傲。這一點,其實跟婆婆很相象,都有點自以為是,羅迎珊不想讓老媽知道自己的委屈後跟婆家人產生矛盾,畢竟兩家是親戚,即使爭個贏將來免不了要見麵,反而對雙方不好。羅迎珊雖然自己常常頂撞婆婆,但在娘家是否幹預的事情上,立場非常堅定,堅決不將自己的委屈拿回娘家去傾訴,她覺得這樣很丟臉。
羅迎珊的老媽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就歎了口氣,說:“唉,本來還想幫你出個頭,你這樣好壞不講,我有力也使不上了。傻姑娘,你命該如此啊!”
羅迎珊的老媽很傷心,這個女兒嫁了人後好象完全變了,變得不像自己的姑娘了。她的眼底含著淚,從包裏拿出一疊鈔票,塞給女兒說:“你還是找個房子搬出去住吧,再住下去,我真的很擔心。”
羅迎珊推辭不想要。她老媽沉下臉,說:“你以為我是給你用的?我是怕我外孫也遭遇今天的事情,所以讓你租房用的。我也一直沒空過來,這點錢當我平時疼他卻不能夠,就一起還給他吧。”
羅迎珊忍了許久的淚終於下來,哽咽著說:“媽,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傻孩子!”羅迎珊的老媽將外孫從羅迎珊手上抱過來,輕輕親了外孫一口,“將來你就懂得做媽的這份心了。
其實羅迎珊的老媽這次來,心裏本來就不愉快。她那個不講理的兒媳婦剛剛跟她吵了一架,說她嫁女兒用的錢比兒子結婚用得多,要她一碗水端平,把少用的錢補出來。羅迎珊的老媽辯道:“世上有你這樣不講行市的人嗎?你結婚時是麼形勢,我姑娘出嫁又是麼形勢?你們結婚那時候白菜不到一元錢一斤,現在白菜早就二三塊了!”兒媳婦不聽她這套苦口婆心的分析,一味罵婆婆偏心,一定要補償,出來進去不給婆婆好臉色。羅迎珊的老媽在家呆不住,就像出來散散心,跟女兒好好拉拉家常,沒想到,女兒的日子也不好過,在婆家做小媳婦,她的那個心就像火燒過的草原,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羅迎珊的老媽勉強在湯家住了一晚,第二天無論女兒女婿如何挽留,她也堅決打道回府。臨走前,她拉住女婿再次囑咐:“趕緊租個房,搬出去住。”
婆婆也聽見了親家對自己兒子命令的話語,雖然心頭不快,也隻好苦笑著,不停地對親家說:“對不起,對不起,沒有招待好,讓你看笑話了。”
羅迎珊的老媽歎口氣,說:“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人直腸子直來直去,說了什麼不好聽的你別往心裏去。其實你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同情還來不及,怎麼會看笑話。我讓珊珊和唯一搬出去,也是為你的孫子好,親家不要誤會我來挑撥是非。”
“是,是,是,我不會的。都怪我家姑娘,都怪我生錯了這個冤家。”婆婆也放平語氣低聲檢討。
“你也不要難過了,親家,有空還是要送小滿去診治,免得耽誤了。”羅迎珊的媽媽貌似寬容地說著場麵上的話,似乎對這個小滿傷害自己女兒的事情早就忘了。隻有她心裏清楚,她對湯家的不滿非一日兩日可以平複了。
“是,是,是,不周到的地方,親家一定要帶過,要帶過,啊。”婆婆也圓滑地逢迎道。
湯唯一和羅迎珊一直將她老媽送上了車,才回轉。今天他們都各自請了假。家裏目前一團亂麻,他們準備商量個辦法出來。
湯唯一問羅迎珊:“你真的想搬出去嗎?”
羅迎珊苦著臉說:“我想媽的建議也不無道理,我擔心姐姐會傷害到小寶。你也看到姐姐發作的樣子,她這次出事後,病好象嚴重了。”
湯唯一點點頭:“是的。但是,我們搬出去,難道姐姐就不會發病了嗎?既然她能夠傷害你,傷害小寶,也保不定哪天會傷到媽。我是媽的獨子,你說我怎麼能夠放心!再說,我們都要工作,哪裏有空照顧小寶?即使去請人,恐怕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所以,讓媽帶小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