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畢竟兩家是親戚(2 / 2)

“那該怎麼辦?總不能都窩在家裏等她砍吧?”羅迎珊苦惱地說。

“昨天被姐姐扼過的喉嚨,今天還是痛的。”想起那個被攻擊的場麵,她仍然心有餘悸。

“我看我還是去做做我媽的工作,送姐姐去醫院治療。”湯唯一想這是目前最穩妥的法子了。

“你不是說你媽對這個很抵觸的?”羅迎珊因為跟湯唯一吵過,雖然因為老媽的探望勉強說了話,但是心裏仍然別扭,所以說起婆婆,她仍然使用了“你媽”這個令湯唯一聽起來刺耳的稱呼。

湯唯一望了羅迎珊一眼,雖然他無數次告訴羅迎珊稱自己的老媽不要分得那樣清楚。但是這個老婆時常反複,和平的時候,就喊“媽”,鬧意見了,就說“你媽”,湯唯一為此還跟羅迎珊爭過,但是眼下,因為姐姐,他暫時失去了爭論的興趣,再說這個家才經過暴風驟雨,他不想再生事端。

“必須送到醫院去,這次我會做主的!”湯唯一語氣堅決地握緊拳頭。

果然,當聽兒子說要送女兒去醫院,婆婆立刻敏感地望了兒媳一眼,然後大聲喊起來:“不,不行,我姑娘不能去那個地方!”

“媽!”湯唯一也第一次衝老媽發起火來,“你不要再固執了,你再這樣會害了姐姐的!醫院畢竟專業一些,比我們會治療!你昨天也看見了,姐姐差點將珊珊扼死!難道你想等著有一天她將你也扼住嗎?況且,小寶還小,如果姐姐真的再發起狂了,誰知道下一個受傷的人會不會是他!他那麼小,又不會反抗,媽,你想想後果吧!”

“不送,反正不送!”婆婆任憑兒子發火,也不同意送女兒去醫院。她固執地加重語氣,“你們要是怕,就搬出去,我自己守著她!我不怕死,我也相信她不會傷害我!”

“媽!你這是害她,你知道嗎?而且她現在的情況,不僅僅是吃點藥就行的,你知道我姐姐這次發作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媽,姐姐需要心理治療!”湯唯一有些焦慮,對姐姐受到的傷害他難以啟齒。

“什麼心理治療?不就是談心?我會每天開導她的!那些人都是騙錢的。”婆婆仍然固執地說。

“媽,你想讓姐姐繼續這樣瘋下去是嗎?姐姐其實本來很聰明,如果不是媽固執,可能她現在早有自己的家庭了!媽,這次,我來做主,我已經給醫院打了電話,馬上就有人來接她去了!”

“什麼?你做主?你憑什麼做主?我是她媽,要帶她走,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婆婆憤怒地喊起來,“我還沒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憑我是他的弟弟!憑我想治好她我也要做這個主!媽,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一定會送姐姐去治療的!”湯唯一也寸步不讓地說。

羅迎珊在一旁看這母子倆針尖對麥芒地爭吵,第一次發現這母子確實很像,連那個神情、語氣還有倔強的樣子,實在是太像了。羅迎珊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心想,我的兒子,你將來會不會也這樣跟我爭吵?

醫院的人來的時候,小滿正被捆了雙臂呆呆地坐在房裏。現在的她已經平靜下來,但是看到醫生的一刹那,她仍然露出驚恐的樣子。婆婆暴躁地衝上去,用身子護住女兒。

“媽!”湯唯一責怪地喊了一聲,然後用力拉開她。幾個醫生趁機將小滿的繩子解開,扶了她迅速拖往門外。

“小滿!”婆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小滿終於被這句淒涼的喊聲驚住,她回過頭,看見老媽被弟弟拉著,然後又望望身邊陌生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麼,便也淒慘地喊了一聲:“媽!媽!”便痛苦的扭動著被鉗住的一雙胳膊,想跑回老媽身邊來。

婆婆掙紮著想衝過去,但是身體被兒子死死抱住。眼看著女兒幾乎是拖著身子著被醫生架到如同囚車的裏麵,羅迎珊看到婆婆無望地跌在地上,絕望地大哭起來,心頭不禁也酸楚起來,身為人母的她理解這種剜心的離別之痛。於是忍了心頭難過,羅迎珊走過去攙扶婆婆。沒想到婆婆一把甩開她,哭道:“好了,眼中釘去了,都清淨了。哎呀,我苦命的兒啊,你好可憐啊!”

羅迎珊不知所措地站著,被婆婆的哭聲弄得十分尷尬。隔壁鄰居都站得遠遠的,看婆婆演戲一樣坐在地上哭訴,此刻的婆婆再也顧不上護麵子,歇斯底裏地發泄心頭的悲傷,仿佛她的女兒從此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