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柱——”得福顫抖著聲音低呼。得財恐怕還有機關,上前一把將弟弟拉了回來。劉大腦袋心驚肉跳地想,幸虧這個全柱頭腦簡單,不然吃虧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三人發了幾分鍾呆,忽聽軋軋連聲,把大夥都嚇了一驚,隻見石牆上半部又開始緩緩抬起。
劉大腦袋已經嚇出毛病了,緊張地問:“會不會又是什麼陷阱?”
得財喘著氣說:“不,是全柱體內流出來的熱血溶化了三合石,齒輪又開始轉動了,現在我們要用最快速度進去,快點!”
大家連忙背起旅行袋,趁鮮血還沒涼,迅速爬過石門。
前麵是一條長約三十多米的石砌甬道,兩側黑黝黝的什麼也沒有,都是冰冷的青磚,空氣更加稀薄,三人感到呼吸不暢,腦子昏昏沉沉的。
“這裏空氣不多,我們要快點兒走!”劉大腦袋說完後假裝蹲下來係鞋帶,得財和得福二人向前繼續走。忽然得福覺得腳下又一沉,因為有點缺氧,反應慢了些,就忘了不能抬腳的教訓。得財耳中聽到有聲響,剛要張嘴問,就聽“鏘鏘鏘”一陣亂響,從前麵斜上方的磚壁頂彈出十多支鐵弩,正射在得財和得福的胸前、臉上,兩人身體痙攣著倒地,口吐鮮血。
劉大腦袋冒出一身冷汗,他看了看在地上來回打滾的兩兄弟,並沒有伸手去救,他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能不能找到值錢的寶貝,這茂陵村肯定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強打精神向前走了十幾米,再無其他機關。甬道盡頭孤零零地擺著一張鐵供桌,上麵放著一隻方形鐵盒。劉大腦袋身體後仰,用手指挑開鐵盒,並沒什麼機關埋伏,他用手電筒向盒內照去,頓時金光燦然,耀得他睜不開眼睛。
鐵盒內靜靜地放著一個圓形金盤,通體用純金製成,上麵刻著精美無比的花紋。
劉大腦袋看得雙眼發直,喉頭開始痙攣,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反過神,他舉著手電筒,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要不是身體強壯,恐怕也早就昏過去了。他抱起鐵盒裝在旅行袋中背上,支撐著身體往回走。
得財躺在地上,胸前插著鐵弩,顫抖著伸出手求救:“劉……老劉,救救我們……”
“對不起了,得財,要是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我也跑不了!”劉大腦袋把牙一咬,徑自走出石穴。
丁寡婦抱著兒子守在院子裏,見劉大腦袋自己出來,連忙上前問。劉大腦袋假裝神秘地說:“裏麵還真是古人修的行軍道,有不少兵器什麼的,也能值些錢,他們三個在裏麵守著,你不要聲張,晚上我會推小車過來運東西,不能讓人看到,等賣了錢分你一份!”
“好啊好啊,那全柱他們會不會餓?我做飯給他們送進去吧!”
劉大腦袋連忙搖手:“不行!裏麵地形很複雜,你進去就出不來。他們都帶了幹糧,餓不著,你在這裏嚴密守著大門,誰也不讓進,我晚上十點鍾準時到你家後院。”丁寡婦點點頭,劉大腦袋假裝鎮定地擦擦汗,出門後勿勿回家,把一些值錢的東西打個包,用最快速度離開了茂陵村。
五天後,劉大腦袋逃到西安市,經人介紹,他認識了一個從北京來的大文物商白占光。此人族上是滿族大官,現在專門做文物販賣生意,坐擁十幾億資產,身邊還有個見多識廣的禿頂助手叫老範,專門幫他掌眼拿大主意。
在一間小旅館內,那老範連蒙帶嚇,讓提心吊膽的劉大腦袋最終同意以二十萬元的價格賣出,金盤從此姓白。不到半個月,白占光又以十倍的價格轉手賣給西安著名考古學家、陝西巨富林之洋,金盤又從姓白改成姓林了。
西安市西新莊別墅區有座豪華的深紅色別墅,隱秘的書房內,一位頭發花白、老教授模樣的人坐在真皮沙發上,上身前傾,翻來覆去地端詳著茶幾上的一樣東西。
這是個精致無比的純金圓盤,中間以雕著雲朵紋的金柱為軸,圓盤由十三個直徑不同的金環組成,可以分別轉動。每個圓環上均刻著形狀複雜詭異的線條,有圓有扁,有直有彎,最中央的第七圓環上還有個醒目的紅點。
老教授用手分別轉動不同的圓環,十三個圓環上的花紋便組成不同的圖案,有點像拚圖遊戲。他手持放大鏡,仔細地看著刻在金盤底部的幾行隸書小字:
六壬極樂盤,天眼現神通。尋至仙山處,可觀大無窮。
看著看著,老教授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他拿起旁邊一本破舊不堪的古籍書,對比半晌之後,臉上露出興奮神色,口中喃喃地道:“六壬極樂盤……天眼……難道真是它?世上真有這種東西存在?被我林之洋得到了?可這仙山又指的什麼?”
一連串的設想令他激動得心髒不舒服,連忙起身到豪華書桌的抽屜裏找了幾粒藥用水服下,這才好些。過了一會兒卻又黯然神傷,接著站起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似乎拿不定主意。
最後老教授忽然把牙一咬,猛地將拳頭砸在書桌上。他走到對麵牆上的一幅董其昌仕女圖前,雙手捏住上麵的畫軸兩端,分別輕輕一按,然後將畫軸揭下,露出了牆裏的金屬保險櫃門,先在櫃門上數字鍵盤撥了串數字,再把右手大拇指往一個凹下去的金屬圓盤裏一按,保險櫃“哢”地彈開。
打開保險櫃,老教授拉開小抽屜取出一個相冊。翻開相冊,裏麵都是發黃的舊照片,從相貌來看,應該是老教授年輕時與一些人的合影,背景多是些荒山、土坡。他拿出其中一張,上麵是年輕時的老教授和一個瘦長臉男人,兩人共同捧著兩尊還沾著泥土的瓷瓶,照片上的老教授顯然還不到四十歲,而那瘦長臉男人則是一臉麻子,兩人臉上均洋溢著喜悅之色。
老教授出神地看著這張照片,目光專注,似乎思緒也順著照片飛到了那個年代。他自言自語地說:“常天喜啊常天喜,看來咱倆的緣分還沒盡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