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尋說:“我這個人愛好太多,古玩玉器、體育軍事、音樂電影,可惜都是半瓶子醋,讓您見笑了,如果說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仗著自己記憶力還不錯,正書閑書,什麼書都看。”
常天喜聽了,滿意地點點頭:“唐先生在雜誌社裏主要負責哪方麵工作?”
唐尋笑了笑:“我的單位主要負責出版中國各種珍本、孤本和善本,同時也研究中國古代斷代史和相關曆史文獻,尤其是一些現今缺少正史的文明古國。比如像新疆的樓蘭、尼雅、龜茲、精絕、高昌等,我本人也對西亞這些神秘的古國很感興趣,我的單位有一本雜誌月刊叫《鑒寶》,我就是這本雜誌的編輯。”
常天喜哦了聲:“剛才聽唐兄弟說出‘六壬極樂盤’的稱呼,想請教一二。”
唐尋笑了:“請教談不上,我那也是隨口亂說的。”
“哈哈哈,”常天喜笑了,“唐先生,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這六壬極樂盤的名字,肯定不是隨口就能說出來的,您還是和我交實底兒吧!”
唐尋一聽就知道蒙不住對方,於是笑著點點頭:“看來是唬不住常先生,沒錯。那還是前年的事,我去河南洛陽看望一個作者朋友,那家夥剛好惹上了麻煩,欠別人好幾萬塊錢高利貸,對方把他堵在屋裏好頓暴打,揚言再不還錢就卸一條大腿。正好這時我來到他家,看到這情況,知道這事沒錢解決不了,於是就替他付了這幾萬塊錢的債。這作者感激涕零,說自己窮得要死,可能一時半會兒還不上這筆錢,我其實早就做好了肉包子打狗的準備,畢竟救人要緊。誰知那作者捧出一本殘破的線裝古書,說是五年前收拾老宅時,在房梁暗格裏翻出個油布包,裏麵封著一本叫《皇陵秘術》的關於中國古代建築機關的書。”
常天喜眼睛發亮:“一本叫《皇陵秘術》的古書?”
唐尋點點頭:“是的,我以為他要把這書頂賬給我,剛要推辭,不想這家夥說書很珍貴,不能送你,你隻能坐在這兒看上一天,看完後還得還給我。我暗想你這是什麼破書啊,合著幾萬塊錢隻能租一天?簡直比耶穌的裹屍布還值錢。這家夥卻說隨便,反正我也沒錢還你,要不你就把我這條大腿拿去燉了。我也沒辦法,心想總比什麼也沒有強,於是就坐在他家裏看了一天的古書。這一看還真就迷上了,書上介紹了上百種古代工匠關於機關構造和建築迷宮的知識,再配上手繪的圖解,簡直令人叫絕,比魯班還高超百倍,令我癡迷無比。那六壬極樂盤也是書上說的,配的附圖就與這個實物幾乎完全一樣。”
“是嗎?那有沒有詳細的解釋:”常天喜連忙追問。
唐尋搖頭道:“書上隻介紹了打開金盤機關的方法,別的沒說。”
常天喜登時站了起來:“金盤機關?怎麼、怎麼打開?”
“讓我想想……好像是這樣……”唐尋捧起金盤,金盤很沉重,看來是真金不假。由十三個相扣的金環組成完整的圓盤,盤下有金托。唐尋努力回想古書上的記載,左手握緊盤身,看準方位,用力向左轉了180度後,再右轉90度,再左轉90度。
常天喜怕他弄壞,連忙阻止:“你要小心,這個……”
喀!金盤中央的金軸忽然跳起,同時金環也和金托分離。唐尋把金盤倒立,見金環底部刻有無數半截的卦符。
“常先生,您看,這才是金盤圖案的關鍵!”唐尋指著卦符說,“這些卦符都是半截的,互相能組合出無數種卦義,同時相對應的正麵地圖也有無數種組合,但我對周易沒研究,這個就隻能你自己琢磨了。”
常天喜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哪裏知道這金盤內還藏有機關。“好好,我看看、我看看。”
顫抖著接過金盤看了半天,心下盤算一番後,他放下金盤,笑著對田尋道:“我有件事想和唐先生商量一下,我有個考古界的老朋友,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他在西安也算是赫赫有名,就是西安大學的林之洋教授。”
唐尋連忙說:“當然聽說過!林之洋教授是西安著名的文物專家,據說他家裏的藏品非常豐富。”
常天喜喝了口茶:“沒錯,我和他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不瞞你說,這隻金盤也是他的藏品之一,林教授想知道這隻金盤究竟有什麼用途,或代表什麼,想請唐兄弟參謀一下。這些日子我都在研究它,發現這些金環能拚成無數種圖案,卻不知道有什麼寓意,很是頭疼!
常天喜上前緊緊握著唐尋的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哈哈哈!如果你有興趣,兩天後和我去一趟林之洋教授家裏作作客,怎麼樣?”
“真的?那太好了!”唐尋早聽說林教授的大名,連忙滿口答應,留了手機號碼後和常天喜道別。
隔天之後。上午八點多鍾,唐尋跟著常天喜乘出租車從古玩市場出發,一直往西來到西新莊別墅區。在別墅區大門處,常天喜向保衛人員說明情況,保衛人員又通過無線門禁係統核實,這才將出租車放行。
出租車一路行駛,小區裏樹木蔥蔥、花草茂盛,一排排歐式別墅掩映其中,房前屋後都有有草地和花園。出租車又開了七八百米,停在一座幽靜的別墅門口,下車後唐尋看著這座豪華漂亮的別墅,心想這就是林教授的家?還真夠奢侈。
院子裏的車庫門敞開著,能看到裏麵停著輛紅色保時捷跑車,一隻德國約克犬正在狗舍裏睡覺,見來了生人連忙立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唐尋看個沒完。
常天喜按門鈴,女傭開門將兩人迎進來。穿過玄廳來到客廳裏,唐尋的眼睛就有些不夠用,廳裏都是上等的雕花紅木家具,清中期樣式的窗欞、屏風,博古架上擺滿各種古玩,牆上有石濤的巨幅草書中堂,旁邊還立著一座近兩米高的珊瑚樹。
唐尋在博古架上流連觀看,心裏暗暗吃驚:這些古玩每件都值幾十萬,光是這博古架上的東西,加在一塊少說也得上千萬。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有女傭端上茶水,不多時屏風後麵走出一個氣質不凡的老者,這老者滿麵紅光,一身潞州綢衫,氣定神閑,還真有種閑雲野鶴、隱世高人之感。
老者笑著對常天喜:“老常,你很準時啊!”
兩人連忙站起,常天喜嘿嘿一笑:“可不是嗎?多年不見,若不是再次合作,我還真沒多少能踏上你這豪華別墅的機會。”
林教授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常天喜馬上又說:“向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對你說過的唐尋,前天我們才認識,卻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呐!唐先生年輕有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