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南心酸又心疼,心疼男人步步為營,舍棄性命隻為妹妹一生平安;心酸自己再也無法恢複小辰的身份,此生與淺淺再無姻緣。
男人握住白謹南的手,輕聲道,“小辰,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他眼裏帶著無與倫比的堅定,“我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像我一樣愛著淺淺著。淺淺之於我,是妹妹。所以……”他看向白謹南,“你代替我,代替我做她的哥哥,代替我愛她,守護她……隻有兄妹之愛,我才相信有永恒。”
這個一生隻守著父母生前叮囑的男人,這個一生以守護妹妹為已任的男人,這個一生未曾碰過愛情滋味的男人,他固執而執拗的執著在自己的觀念裏。
太多的愛情可以分散,唯有血肉親情,不可斷絕。
他枯瘦的手緊緊地握住白謹南的,“小辰,這世上我能相信的隻有你。能為淺淺做到我這個程度,隻有你。”
白謹南並沒像之前那樣悲痛了,他笑了笑,“我不想了,哥。愛一個人就是要她好,要她幸福,要她一生順遂。我們都是凡人身軀,我們都壽命有限,我們都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隻有湛北宸可以護著她,一生平安。我懂,哥,我懂你的意思。我隻要看著她幸福就好了。哥,我願意代替你守護著她。哥!”
已然守了半生,那就再守她下半生好了。
可是,當淺淺看到孤兒院的那張照片時,他多想,淺淺可以叫出他的名字,說著跟十五年前相同的話,“小辰,小呆瓜,睡在雪地裏會感冒的。”
可是沒有,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他了。
既然忘記了所有悲痛,那就讓她一無所知的活下去好了,每天開開心心的,不用跟哥一樣,背負著父母死去的仇恨,妹妹失蹤的悲痛裏,每一天都活在痛苦裏。
白謹南從山頂回來直接去了別墅,他的住所雖然沒有湛海宸居宏大也沒有湛雲飛的別墅奢華,但是精致而有情調,內侍不多,傭人和仆人加起來也就五人。
他一回來,所有人仆傭也就直接下班了。
白謹南徑自回了房間,推門瞬間,房間裏一股淡淡的海風味飄散開來,還帶著一股淺淺的潮氣。
“湛雲飛,怎麼這時候來?”白謹南打開了門口牆壁上的電燈開關,一回眸看見了大喇喇倚著窗台坐著的男人,揚了揚眉,“海王大人半夜光臨,有何指教?”
湛北宸雙手打開撐在身後的窗台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地擺放著,姿態隨意。他還是晚上那身衣服,很休閑很陽光,哪裏像活了兩百歲,就像二十來歲的少年,風華正茂。
他就那樣旁若無人地坐著,看著白謹南脫了西裝外套,解下領帶,鬆開襯衣扣子走到自己麵前。漫不經心地問,“你是誰??真正的白謹南在哪裏?”
白謹南一怔,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看穿了。
湛北宸不屑地勾了勾唇,“真正的白謹南是不是被你和湛雲飛控製了?”
白謹南曬然一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血是當著你的麵抽的。”他將挽起袖子的胳膊遞到湛北宸麵前,“這裏抽的血,傷疤還沒退。雖然你是半神,但是也不要隨便血口噴人。我和湛雲飛,每個人都比你對淺淺。”他眸光一沉,“我們誰,都不會讓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