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拉拉的小雨滴答在木族部落的蠻藤上,蠻藤幹癟蜷縮成一團一團,狀若幹柴.
木族的外圍防禦幾乎全由蠻藤圍繞保護,沒了蠻藤的守衛,木族簡直就是大門中開,直等敵人來襲而沒有絲毫防禦,這對於木族幾乎是滅族的危機,木族對此卻置若罔聞,或者說,木族已然不在乎…
一植宛若雙人合抱巨蟒般的蔓藤纏繞著眾人,其藤上的尖刺刺入眾人皮膚下,呼吸間木蠻族人的血液隨著枝蔓被抽離到藤的軀幹內,藤的外表晶瑩透明,其內卻有一根根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緩流淌,宛若爆裂,但藤上的蠻紋忽明忽暗若夜裏飄散的燭火,明滅間生機如春轉入寒冬,在空氣中化作薄薄一層薄霧在空中凝結久久不散,最終化物…
呼,吸。“貪”“貪”“貪”
半空中,一陣時光的扭曲,空氣中乍然出現漣漪,一圈圈的波紋之後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肉團,呈不規則狀蠕動,仿佛其內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最終拉伸凝結成一個小狗的輪廓,慢慢成形,凝結。一陣“貪”的廝叫聲形成音浪向四周環繞,擴散開來,隨著血獸輪廓越來越清晰,藤上的尖刺吸入的血液也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多的木族人倒下,其狀宛若幹屍,但就是這樣仍依舊供應不上血獸凝結的速度,“貪”“貪”的聲音越發急促,剩下焦急的族人都是族內最驍勇的蠻戰士,此時也顧不得生機的流失將蔓刺狠狠的插入心頭,尖刺輸送血液的速度霎然加快,血獸的凝結也穩定的到達了後期,隻差一步,宛若顯形…
血池,不,現在池內已然看不到血液湧動,姑且這樣叫吧。池內的少年,隨著體表血管的爆裂,一陣陣的血霧蕩漾開來,緩緩的將少年籠罩住,身下血池中的池水也沸騰如泉湧般激射開來,慢慢的在血霧外又凝結成了一道水霧,其上還附著著一絲絲血絲所凝結的蠻紋,仔細看去和正在凝結的血獸輪廓上極為相似,隻是所凝結的蠻紋看起來更加凶猛暴烈,其一雙睦子看起來更加嗜血,正如血獸成長起來的模樣。此時的蠻紋感覺非常靈動,一雙嗜血的睦子直盯著守衛人看去,明滅的蠻紋在水霧中來回的竄動,仿若不安,隨著一聲聲音浪的逼近,“貪”“貪”的聲音傳入到了血池中,蠻紋霎然凝結如實物,黑色的紋路霎然變得血紅,之後一聲同樣的“貪”聲從蠻紋所凝結的血獸口中發出,這聲“貪”與血獸相比更具有威嚴,甚至可以感覺到一種蠻古的氣息撲麵而來,但總覺得有些不足,較之血獸更加顯得虛妄,有形卻無神。
正在凝結隻差一步顯形的血獸在聽到蠻紋的呼喊聲時,刹那間從虛空中消失,虛空漣漪如水麵般一直蔓延到血池周圍,“貪”,廝叫聲與之共鳴,蠻紋,血獸的廝鳴聲共鳴出一種律動,頓時血池周圍的空氣若被切割一般碎裂,守衛人大驚,急忙遠離血池,不一會,籠罩少年的水霧血湧變紅,身前的蠻紋一躍而出與化形的血獸合二為一,一股蠻荒的氣息從血獸的身上湧出,巴掌大的血獸卻讓人有一種讓人臣服的勢,蠻古,威壓若山崩一般出現在整個木族的勢力下,洪荒,如跨過一個遠古霎然降臨,一盞盞古燈點燃了遠古的神靈,山崩地裂般神靈的戰鬥,洪荒蠻古,那一整個的時代如記憶般湧入了整個木族,這讓木族有了一次千年一遇的機遇,“返古”,威壓如洪,氣息如荒,一個完整的時代印刻到了木族的血脈記憶中。這讓木蠻有了一種可能,真正成為這個時代的洪荒古蠻的可能…
比蒙,虎象,倆族的蠻鼓同時奏響,咚咚咚,一聲漸比一聲強,連續九聲,一陣血湧隨著鼓聲激蕩…
“半聖”們驚異不已,紛紛相聚於聖壇,隻見聖壇上熒光點點繁若星辰,不一會變凝聚為光柱,霎然通天,隻見光柱上金字顯現“九聲踏天,天可踏,九為極,蠻極八荒”。
一個洪荒蠻古的時代,也僅僅出現了一瞬,隻是在木族人看來的的確確經過了一個時代,這就是“夢回遠古”如真亦如幻。
“貪”“貪”的廝鳴聲仍舊存在,隻是廝鳴聲宛若耳語,低喃若梵音,血獸神情萎靡不振好似大病初愈般,它神情不似蠻紋那樣嗜血狂暴,反而有一絲寧靜,一絲傷感,甚至有一絲斷裂的依賴,它環顧四周,一片虛無處,一個少年,奇怪的是少年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在血脈中流淌,血獸靜靜的走向少年,步子如貓,慵懶而華貴,望向猩紅如血般的少年身上,血獸的人性化的出現了一絲輕蔑,沉默很久,它踱著步子跳上少年的肩頭心疼的擠下一滴血,滴入少年眉心,隻見少年渾身的血紅和周圍的血霧如潮退般湧入眉心的紅點中隱去不見,隨著血霧的消失,原本籠罩在血紅色的薄霧中的少年漸漸露出身形,裸露的身軀棱條分明,好似一塊未經雕琢璞玉,神秘而讓人遐想,血獸身軀越發的血紅,嬌豔的睦子若滴水般凝結出了嬌羞,刹那間,它,不,應該說她化作一滴血紅的水滴滴入少年眉心,好似逃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