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宣月淮看著眼前的那張紙,並沒有先行打開,而是抬眸朝著宣逸寧望了過去,“現在那些謀反的書信並沒有到手,為何要這麼早就下定論?難道你對年瑩喜有十足的信心?”
“何談相信之說?”宣逸寧嗤笑,眉宇之間是一向的孤冷,“年更榮下台是勢在必行的事情,朕現在已經掌握到了他與司南王爺想要謀權的證據,朕隻是擔心現在的那些證據不足以說服朝野,所以才會讓年瑩喜混進司南王府。”
宣月淮眸子一緊,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漫不經心,“所以就算是年瑩喜並沒有拿到那些書信的話,皇兄也已經打算好了是麼?”
宣逸寧並沒有開口回答他的話,不過其實已經不需要回答了,因為宣月淮隻是看表情,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原來他以為年瑩喜或許在皇兄的心裏是不一樣的,因為皇兄可以將這麼隱秘的事情交給年瑩喜去做,可現在看來無非還是可有可無罷了。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那裏麵的人選若是有你覺得可行的,記得畫下來,日後我自會派人過來取走。”宣逸寧說著,起身行至門邊。
宣月淮在宣逸寧與自己擦肩的時候,帶著懇求的輕喃一聲,“皇兄,對於司南王爺,還請手下留情。”就算宣雨辰謀反不對,但終究宣雨辰是他的哥哥,宣逸寧的弟弟,雖同父不同母,可畢竟血濃於水。
聽見聲音的宣逸寧手上的動作停下,垂眸盯著地麵半晌,才淡淡的回應,“朕自有分寸。”
宣月淮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輕鬆了不少,“有皇兄這句話便夠了。”
宣逸寧點了點頭,打開門的同時忽而又扔下了一句話,“既然你與年瑩喜走投緣,等她混進司南王府之後,便由你去與她接頭。”說罷,起身消失在了門邊。
宣月淮剛剛略得輕鬆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了臉上,看著已經空落落的門口,低頭難免苦笑,還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自己皇兄,他不過是去年瑩喜那裏打了個卯而已,便也被皇兄利用起來成了指使自己理所應當的理由了。
年府,東側新院。
早晨的陽光灑向大地,鳥兒成群結對的飛過樹梢,發出輕快的嬉戲鳴叫之聲。
雖說是想要飽飽的睡上一覺,不過年瑩喜卻還是起了個大早,等芊芊端著水盆進來的時候,年瑩喜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邊,真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一件衣服發呆。
芊芊將水盆放在洗臉的架子上,好奇的過來一看,不禁奇道,“這披風不是當初司南王妃怕小姐受涼給小姐的麼?”
年瑩喜抬眸,朝著芊芊笑道,“你竟然也記得。”
“自然是記得的,那天下著大雨,司南王妃送過來的這件披風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芊芊說著,臉上蒙上了一層感激之色。
瞧著芊芊眼中的感激,年瑩喜在心裏冷笑,如果於淑蘭要真是像芊芊說的這般善良的話,就不會在披風之中藏鐵片,更不會在她當上皇後之後,第一個便想著來要回這披風毀屍滅跡了。
隻不過……
當初於淑蘭來取這披風她不給,不等於她今天不送還。
“芊芊。”年瑩喜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打起精神的起身一邊準備洗漱一邊吩咐,“你去給我收拾幾件衣服過來。”
“小姐要出門不成?”芊芊驚訝,眼睛瞪圓了起來,“這眼看著就要進宮了,小姐莫不要耽誤了進宮才是啊。”
“哪裏來的那麼多的話。”年瑩喜擼起袖子朝著水盆走了過去,“隻不過是去司南王府小住幾日,自然是能來得及進宮的。”
聽到司南王府四個字,芊芊手中的披風也掉落在了地上,像是被誰抽去了魂魄一般,瞬間陷入了呆愣之中。
低眼看著那掉落在地上的披風,年瑩喜在心裏歎了口氣,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的同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柔聲喊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容易走神,總是這般的馬馬虎虎可如何是好?你還是別跟我去司南王府了,消停在府上呆著吧。”
芊芊慌忙回神,眼睛之中竟帶著一點的濕潤,急匆匆的跑到了年瑩喜的身邊,懇求的皺吧起了小臉,“是我不好,可小姐別扔下我,我,我跟著小姐去司南王府,絕不離開小姐半步!”
她發誓一樣的話惹得年瑩喜發笑,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無奈又有些心疼的道,“既然想要跟我去還不收拾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