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王府,前廳。
“你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坐在正廳圓桌邊上的宣雨辰一改剛剛的眼中帶笑,刹時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隻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問話,便讓服侍在前廳之中的丫鬟集體噤聲垂頭的不敢直視。
剛剛從府門口進到前廳的於淑蘭本就是心驚膽戰的過來傳達年瑩喜已經離開的消息,如今一見宣雨辰隱忍猙獰的樣子,大氣都不敢多出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一時間寂靜的大廳之中似乎隻剩下了宣雨辰憤怒的粗喘,聲聲愈演愈烈的粗重氣喘在前廳之中慢慢的擴散開來,是讓人無形之中透不過氣的壓抑。
無處發泄的宣雨辰最終將目光盯在了於淑蘭的身上,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麵前停穩腳步,忽地大手拉住她的手腕,唇角越發猙獰的笑道,“本王在問你話呢,你為何不答?難道是啞巴了麼?”
於淑蘭驚恐的一個激靈,甚至是連頭都不敢抬起,她垂眸咬唇掙紮了好半晌,才帶著懼怕的小聲重複道,“年,年二小姐說時辰本就不早,又,又有年家來接的馬車在門外等候,所以她便直接坐上了回府的馬車,讓臣妾告訴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宣雨辰聽著這讓自己窩火的重複,結實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他手中用力的將於淑蘭甩在了一旁,猛地厲聲大嗬,“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一邊的丫鬟嚇得均是腿腳一軟,提醒吊膽又鬆了口氣的匆匆街二連三的走出了前廳。
一個早上都心不在焉的齊嬤嬤被這一吼也吼回了神,趕忙攙扶起被甩在地上的於淑蘭,也跟著走出了前廳。
當前廳之中隻剩下宣雨辰一人的時候,他再是控製不住的一掌將桌子掀在了地上,滿桌子的美食也同跟著散落在了地上。
他本以為年瑩喜今天應該是哭著喊著的來求自己多留戀她幾分,不想到了最後她竟然就這麼說走就走了。
好啊,真好,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他宣雨辰也有被女人摒棄的一天了!
忽然想起明日年瑩喜進宮的事情,宣雨辰驀地一改剛剛的怒火中燒,邪佞的笑了起來,抬臂伸手擊掌兩聲,一個在附近停留的暗衛快速的從樹林之中竄出,動作麻利的走進前廳,跪在了宣雨辰的麵前。
“王爺有何吩咐?”
宣雨辰垂目盯著那暗衛的發頂半晌,終是定下了決心開口道,“今晚趁著子時,你去年府一趟,給本王將年家二小姐帶回來。”
“是。”
“記著。”宣雨辰想了想又道,“切記別讓其他人發現。”
“是。”暗衛垂首。
宣雨辰滿意的點頭,臉上猙獰的笑容逐漸加深,既然是他的女人,就要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他倒要好好的看看,沒有他的準許,她這個宮是如何進的!
年副都統府。
“好丫頭,快起來。”年瑩喜伸手將地上的紫蝶扶了起來,輕輕拍打著她裙子上的灰塵,笑容依舊,“跟在我的身邊沒有那麼多繁瑣的規矩,也不用動不動就下跪,更是不用一口一個奴婢的,順其自然舒心便好。”
紫蝶還從來沒聽過主子與下人有這樣的交代,一時半會竟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年瑩喜看出了她的疑惑,將身邊的芊芊拉了過來,“這個你以後就慢慢和芊芊學好了,芊芊在順其自然這一點上,做的還是不錯的。”
‘噗嗤’一聲,紫蝶笑了出來,看著還傻愣愣的芊芊,笑看著年瑩喜點了點頭。
芊芊剛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如今一見紫蝶笑了,不禁反應慢半拍的轉頭衝著年瑩喜擰眉,“小姐,你就知道挖苦我。”
“不是挖苦你,是在誇你。”年瑩喜笑著刮了下芊芊的鼻子,隨後一手拉著一個人,朝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去,“走吧,都跟著我回去睡一覺,晚上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芊芊不知打哪來的機靈勁,跟著開口便問,“什麼事情?”
走在前麵的年瑩喜回眸狡黠的一眨眼,“自然是聽故事。”之後,便拉著她們二人繼續走在了回院子的路上,不再多說一個字,隻留下紫蝶與芊芊相互對望的不明所以。
司南王府,淑蘭院。
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於淑蘭靠坐在軟榻上,不吃不喝的看著一處發呆,任由身邊的齊嬤嬤雙手塗抹著活血化瘀膏,在她今天被宣雨辰鉗製出淤痕的手腕上,力道放重的揉按著,也不覺得任何疼痛。
她滿腦子裏麵都是今兒宣雨辰對她的麵目猙獰,整整一顆心裏,全是委屈的不安。
她雖然知道宣雨辰的脾氣不好,但顧忌著眾人,他還是會在人多的地方給自己留顏麵的,可是今天他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當著下人的麵將自己置於如此尷尬的局麵,這讓她的心裏充滿了不平衡,嫉妒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