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府之中,有過她太多的回憶,雖然談不上極好,但也算不上極壞。
她並不覺得以前的種種不開心,便會讓她對年府充滿沉甸,相反的,她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因為這是從時間縫隙之中長大的必經之路。
不記恨,不感恩,平靜的對待以前發生過的一切,這便是她——年瑩喜。
餘光之中,見一個萎縮的身影在年府的裏門邊上忽隱忽現,年瑩喜抬眼側望,便對上了多時不見年瑩春的眼。
此時躲在裏門處的年瑩春,已經沒有了當時的那種幹淨與高貴,現在的她發絲淩亂衣衫不整,不過她的眼神還是如從前那般,從裏到外透露出憎恨,與不共戴天的敵意。
年瑩喜看著那雙眼折射出的無限敵意,不放在心上的笑著收回了目光,她從沒有刻意的去針對誰,也沒想過有心的去謀害過任何一個人。
腳下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腳上的泡是自己磨出來的,所以對於今天年瑩春的下場,她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心虛。
其實她大可以裝作驚訝的喊叫,讓年更榮當著眾人麵前狠狠的責罰年瑩春的淩亂和不懂禮數,不過她隻是一笑了之的邁上踏椅,她並不是不做聲張的放過年瑩春一馬,隻是因為她不想再去與一個沒有理智可談的對手糾纏下去。
放不下仇恨,如何能學會麵對現實?無法麵對現實,又何談的學會去長大?
可憐蟲,蟲可憐,對於這種隻會依賴而無法獨當一麵的弱蟲對手,她要是太過一味的糾結,隻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罷了。
一聲馬蹄的淩亂,打破了街道上的和諧安寧,圍在道路兩邊的百姓紛紛為這輛疾馳的馬車讓開了一條一字通道,深怕是被刮蹭到的無不往後縮著身子。
眨眼的功夫,馬車上的車夫急拉馬栓,讓馬車平穩的停靠在了年府的一側,正在底下百姓議論紛紛是誰如此的大膽,便見得車門打開,一雙軟底的黑色莽紋長靴,從馬車之中緩步走出。
隨著這人的走出,他修長如鬆的身形與溫潤如水的麵龐,也展露在了世人的眼前,眾人從抽氣之中倒吸了口氣,驚呼出了此人的封號,“竟然是平湖王爺!”
“平湖王爺怎麼親自來了?莫不是也來恭送皇後的?”
“咱們的皇後果然是有麵子,還沒冊封,便竟然連王爺都驚動的親自來相送了。”
其實不要說是什麼都不知情的百姓,就連年更榮,王婉修,桂祿海等人看見宣月淮走出馬車時,也都是詫異的不明所以。
曆代新後進宮,並沒有王爺相送的例子和旨意,所以大家對於宣月淮到的來,都是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宣月淮不理會眾人的私語與驚訝的目光,獨步朝著年瑩喜的方向走了過來,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依舊神采奕奕,唯獨那雙遺留在鳳眼下的兩道淡淡的灰痕,透露著一種不欲言語的失眠。
“小姐啊,又是平湖王爺。”碧荷控製不住激動的拉扯了下年瑩喜的袖子,她昨兒晚上就說,平湖王爺一定對小姐不同於常人。
紫蝶聽見碧荷的話,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無語的垂下了頭。
年瑩喜聽見,不禁反拉了一下碧荷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如今這裏可不是她的閨房,怎麼如此不找邊際的說些這些有的沒的。
碧荷知錯的吐了下舌頭,轉臉見芊芊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再敢多言。
芊芊一直覺得有人對年瑩喜好是件好事,可那是以前不是現在,如今年瑩喜已然快要進宮,若是平湖王爺對她的情思依舊不斷,恐怕是要多生事端的。
“嫂嫂。”宣雨辰在眾人各有所思的目光裏,終是走到了年瑩喜的麵前,“本是不該來的,因有礙禮節,不過想到還要送嫂嫂一份大禮,就再也坐不住府裏的板凳了。”他說著,伸手指向了自己的身後。
年瑩喜朝著他的身後看去,見有幾個小廝正將一口箱子一樣的東西,從馬車裏抬了出來,看著那箱子上前後戳出的兩個透氣孔,她這才想起,竟然將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這麼貴重的禮物,難為平湖王爺還惦記著。”她笑著朝著芊芊與碧荷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指揮那些小廝,將那箱子搬進她們進宮的馬車裏。
桂祿海雖不知道那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不過見那幾個小廝搬的過為吃力,趕忙吆喝著身後的隨性太監,也跟著一起去忙幫,自己也跟在了碧荷與芊芊她們之中,一起張羅著將這箱子放進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