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夢遊?站在門口的禧妃含唇咬牙,抬眼瞧著年瑩喜那副站沒站相吊兒郎當的樣子,嗤笑著邁步走了進去,反譏道,“皇後娘娘的禮儀學得還真是越加的精湛了,真是讓臣妾自愧不如。”
年瑩喜難得的好脾氣,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麵前的禧妃笑容親切,“禧妃既然叫我一聲皇後,卻沒有該有的禮節,自愧不如也是應該的。”她說著,眺目了一下李全福與其他的禧妃帶來的宮女,故意抬高了音量,“最起碼我身邊的婢女們,見到主子還是要行禮的,而禧妃的奴才們真真是好大的架子,一個個見了我都站的比標杆還直。”她笑著,最終將視線收回,直直的盯在了禧妃的臉上,“如此的這般,讓我當真好奇,不知道禧妃養的這群奴才,見到皇上會不會也是這般的筆直呢。”
她說話的功夫,紫蝶與碧荷從西廂房走進了前廳,兩個人聽著年瑩喜那紮在禧妃身上,針針見血的話,相視一笑的邁出了門檻,停在了年瑩喜的側身,半蹲下身子恭敬的問安,“禧妃娘娘安好。”
年瑩喜沒想到這兩個丫頭來的如此及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條手臂被在身後,僅用紫蝶與碧荷能看見的角度,豎起了大拇指,無聲的給予了她們兩個,來得及時的稱讚。
如此的一番話,剛剛還得意洋洋的禧妃難免有些沉下了臉,心裏雖然一萬個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屈下了膝蓋,很是不情願的道了一聲,“皇後娘娘千安。”
劉全福見禧妃都行了禮,他哪裏還敢站著?當即雙膝一軟的跪在了地上,帶著門口跟著下跪的宮女,一起不敢怠慢的附和著禧妃的話,“皇後娘娘千安。”
年瑩喜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懶懶的收回目光,伸手將身邊的紫蝶與碧荷扶了起來,悠悠的吩咐了一聲,“紫蝶去沏一壺茶來,禧妃難得來一趟鳳棲宮,記得要用剛剛燒開的水沏,可不能怠慢了禧妃。”
紫蝶忍著笑意點了點頭,“是,小姐。”說著,匆匆的從禧妃的身邊蹭了過去,朝著小廚房走遠了。
機靈的碧荷見年瑩喜並沒有打算讓禧妃起來的意思,趕忙從屋子裏搬出了一把椅子,“小姐,那燒水雖快,但引火弄柴很是麻煩,您先坐著,不然累壞了身子,耽誤了明兒的百官拜見可是不得了。”
“恩。”年瑩喜坐下了身子,對上碧荷那張憋笑的臉,故意的眨了眨眼睛,你這丫頭還真是機靈。
碧荷見了年瑩喜的啞語,一邊拿起扇子輕輕的給她扇著風,一邊撇撇嘴,還不都是跟小姐學的。
年瑩喜失笑的搖了搖頭,僅僅是瞥了一眼麵前的禧妃,便調轉目光的抬頭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其實要沒有芊芊與碧荷的事情在先,她不會這般得理不饒人的懲治禧妃,但隻要一想起芊芊與碧荷當日在蓉禧宮所受的侮辱,她便不能平息心中因疼痛而燃起的怒火。
她的人怎能是別人說欺負就欺負的?不要說是今兒寵黛後宮的禧妃不行,就是明兒下凡的天王老子也行!
現在的做法,年瑩喜根本沒有一絲的愧疚可談,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她就要禧妃清清楚楚的嚐嚐,這現世報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跪在遠處的李全福算是看出了年瑩喜的故意而為之,不過他雖然看出來了,卻是不敢多言,隻能愁眉苦臉的時不時看看另一處的禧妃,希望禧妃能想個折子讓他們這一幫子的人站起來。
雖然他跪著沒有蹲著累,但他膝蓋下麵可全是用來鋪路的碎石子啊!這才不過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感覺到鑽心的疼了,要是跪個一刻半鍾的,他真怕他疼的以後幾天都走不了路。
半彎膝蓋的禧妃也比他好到哪裏去,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額頭上便出了細汗,一雙腿像是泡了萬年的陳醋一樣酸。
她瞟著此時悠哉坐在她麵前的年瑩喜,死死的要緊住了銀牙,要不是她想要明日的計劃萬無一失,才不會大半夜的跑到這裏才受罪。
年瑩喜你給本宮等著!到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這般的得意浪笑!
站在旁邊的碧荷見禧妃已經體力不支,怕把事情鬧大的她,伸手輕輕撞了下年瑩喜的肩膀。
感覺到的年瑩喜收回看夜景的雙眼,垂眼朝著禧妃看去,瞧著她抖如篩糠的腿腳,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瞧我這記性,光是顧著被夜景所吸引,倒是忘記了禧妃,快些起來吧,咱們進屋說話。”她話語裏雖是帶著三分的客氣,但動作上根本不照顧禧妃,說完話直接轉身先行的走進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