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禧妃的這一舉動,驚動了人群,眾人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栗悚的早已忘記了該上去阻攔。
年瑩喜從頭到尾也沒打算要了禧妃的命,她從不傷害無辜人的性命,以前是,現在也不會例外。
隻是……就在眾人集體驚呼之餘,她難免狐疑的朝著高台上的宣逸寧望了去。
禧妃雖然恃寵若嬌,但好歹是他宣逸寧的女人,年瑩喜就算清楚宣逸寧對這位禧妃存在的利用心很強,但她以為,如今禧妃想要尋短見,他作為禧妃的唯一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會表現出一絲的關心之色。
可當她抬眸對上宣逸寧的雙眼時,剛剛的一切猜想都在瞬間,像是氣泡一樣的逐一的爆破碎裂。
這個男人深沉的眼中,有著看透滄桑的沉澱,有著渾然天成的尊上,有著與天俱來的不容置疑,有著一切一個明君該有的所有,可他唯獨沒有一絲對現在禧妃現狀的擔憂之色,一點點都沒有。
似乎在他的眼中,現在要撞牆尋短見的人根本就是一個路人甲乙,不但和他分毫關係都沒有,更是讓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年瑩喜看著猶如一尊萬眾敬仰雕像般的宣逸寧,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寒冷,這種寒冷從發絲到腳趾,再順著她的血液凝聚在心,讓她本應該憤慨灼熱的心,驀地冰冷如死怯。
宣逸寧,究竟是什麼,將那個自卑倔強的你,鑄造成了今天的這般鐵石心腸……
“禧妃娘娘……”李全福看著自己唯一的靠山即將崩塌,帶著心急與自我的周全,嘶啞的看著禧妃狠絕的背影,長長的吼了出來。
此時的禧妃心意已決,她很清楚若是忍下去,以後一定會被路人嘲笑,會讓年瑩喜欺淩侮辱,今後的日子光是想一想她就覺得再無光亮,那麼既然是死路一條,她又何必要苟延殘喘的還要活下去?
前方的石牆已經近在咫尺,禧妃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唇畔帶起了一絲麵對絕望解脫的笑容……
“啊……!”
“天呐……!”
見血這種事情對於左邊的文武百官還好點,對於右邊的妃嬪們便不忍直視了,她們在禧妃將要撞上石牆的瞬間,雖嘴裏發出了令所有人驚悚的尖叫聲,卻都是閉眼的閉眼,扭頭的扭頭,像是無法承受這樣血腥的衝擊。
在她們當中,隻有一個人沒有閉眼,甚至是連側目都沒有,這個人就是齊妃。
她就是那麼安靜切無聲的看著禧妃如同一隻斷翼的蝴蝶一般撞向石牆,眼中是一片的風景浪靜,心中是微微的鬆了口氣,很好,她阻擋在前麵的這些條難纏的荊棘,終於少了一條。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鮮紅色的影子飛過眾人的眼前,快到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那紅影便直奔著禧妃而去,緊緊是眨眼的功夫,剛剛還距離石牆一指之隔的禧妃,便遠離了石牆,跌倒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娘娘……!”最先反應過來的李全福,朝著不遠處的禧妃跑了過去,慢慢將禧妃攙坐起來,擔憂的檢查著她身上的傷勢。
禧妃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一向驕傲的眸子裏,映照出了一個逐漸朝著她走過來的紅色身影。
“禧妃。”年瑩喜站定在她的麵前,筆直而纖長,垂眸俯首,唇畔掛笑,“雖然我很佩服你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發之體膚受之父母,豈能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該說的都說完了,她自然轉身,卻在回眸之際了悟的多加了一句,“知足且常樂,最簡單含義,希望你能明白。”
“啪啪啪……啪啪啪……”隨著年瑩喜的離開,人群裏忽然傳出了幾聲零星的鼓掌聲,隨著一傳十十傳百,這七零八碎的鼓掌聲,終於變得熱烈而震天。
忽視掉這些震耳欲聾的擊掌聲,年瑩喜挑釁的抬頭朝著高台上的宣逸寧看了去,見他仍舊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邪氣的挑起了唇畔。
他可以對他的女人見死不救,但她不能,人命何其珍貴,早已膩歪於腥風血雨的她,不想看著任何一條無辜的生命,喪命在她的眼前。
桂祿海見著年瑩喜那挑釁的樣子,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來了,是他看錯了還是他看錯了?不然他為何會看見有人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帝王?
宣逸寧淡若的瞧著她得意又不服的樣子,施施然的轉身消失在了高台上。
一幹朝見的百官與妃嬪見皇上都走了,也都轉身三三兩兩的朝著泰合殿的拱門口走了去。
芊芊,碧荷與紫蝶朝著年瑩喜跑了過來,拉著年瑩喜的胳膊圍成一圈的仔細檢查著,深怕年瑩喜因為剛剛救禧妃,而誤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