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在這一片的歡聲笑語中,年瑩喜卻是越發的百無寂寥,她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喝著,喝來喝去感覺這酒跟著都沒有了味道。
她若有似無的瞧著身邊與六子,八寶等人交談甚歡的宣逸寧,隻見他舉止優雅,鳳眼微眯,淡若紙薄的唇上似乎還遺留著一滴酒滴,好比那唇上所有的嬌豔都凝聚在了那一滴的酒汁上,漸露邪魅而又不失尊貴。
她鼻息間滿滿的是濃濃的甜香酒味和他身上清冽的麝香,像是春風佛麵般的一半醉人一般清明。
察覺到她呆滯的注視,宣逸寧淡淡的垂下眼眸,瞧著她難得的迷醉慵懶,一顆孤寂了習慣的心,第一次嚐試到了飽滿的填充。
“宣逸寧。”她毫不避諱他的直視,懶懶的用手臂支撐起了自己的腦袋,“你究竟是來幹什麼來了?”千萬別和她說這位宣大爺是來混飯的,如果一個國家連帝王都開始混飯了,那麼這個國家也就拉蛋倒了。
宣逸寧被她的樣子弄得啞然失笑,剛想開口,卻被她再次開口的話給擋了回去。
“你先別說話。”昨兒通宵未睡又加上現在的酒醉,她難免困意來襲,努力的支撐起自己的眼皮,她伸出另一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手臂,“咱們可先說好,姐姐我現在很累,你就是有事,最好也別說,不然,不然……”她一邊說著一邊昏昏欲睡,後麵的話幾乎是輕到了像是呢喃。
“不然如何?燒了朕的後宮麼?”他怕她支撐不住的倒在桌子上,伸出手臂穿過她的臂彎,摟在了她的腰身上上,將她固定在了自己的身側。
“咦?你怎麼會知道?”所有防備感已經歸為零的年瑩喜根本沒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在了宣逸寧的懷裏,猛地抬頭相視,卻沒想到由於距離太近,她的唇直接貼在了他的麵頰上,沒有一點空隙。
麵頰的濕熱,讓宣逸寧的身子一震,他將她與自己拉開了幾分的距離,睨著麵色紅暈,目色淨透的她,一向沉靜的眼中有著什麼在快速的閃現著。
對望著他漆黑眼中那似掙紮,似確認,又似猜測的掙紮奔騰,年瑩喜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再次用手指戳了戳他同樣結實的胸膛,眉眼嫣然,“宣逸寧,若是有朝一日我說我愛上你了,你會不會也是這副像是吃了臭粑粑一樣的表情?”
宣逸寧一把拉過她不斷在自己麵前比劃的手指,深沉的黑眸裏終於閃出了一絲渴望的痛楚,他用力的將她拉進在自己的胸前,低啞悠輕的開了口,“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年瑩喜的鼻子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那比鋼板還硬的胸膛,震得她鼻子一陣酸楚,抬頭凝視著他從沒有過的認真,正想良心發現的重複一遍,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前廳的大門便再次的被人推開了。
“我就說怎麼今兒鳳棲宮沒人守門,原來都是聚在了這裏啊!”齊妃說著話,帶著身後的藍水走了進來,轉眼見到坐在正中心處的宣逸寧,惶然一個呆愣,隨後趕緊拉著藍水福身,“皇上萬安。”
宣逸寧對於齊妃的到來分不清喜怒,隻是悠悠的道了一聲,“起吧。”
紫蝶對齊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每次齊妃來都不像是禧妃那般有架子,還沒等年瑩喜說什麼,她便主動的起身走到了齊妃的身邊,“齊妃娘娘來之前怎麼也不派藍水過來通知一聲,我們也好能及時的迎接著。”
齊妃好脾氣的笑,“無妨,長夜太慢,夜不能寐,本來想要著來看望皇後娘娘徐敘家常,既然現在不便,我就回去了。”
“既然都來了,何不做下來一起熱鬧熱鬧?”於淑蘭跟著起身,她並沒與齊妃有什麼交集,不過既然齊妃是衝著年瑩喜來的,她又怎能視而不見的有失了年瑩喜的身份?好歹她現在和年瑩喜的關係已經算是公開了,雖非知己,非老友,但卻是這深宮裏往後的相互依靠。
“就是的。”不想讓藍水走的六子也跟著附和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齊妃娘娘何必這麼急著趕著的回去呢?”他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看著藍水,巴不得趕緊將藍水娶回家去當媳婦。
“真的不用了。”齊妃說著,便要轉身,“你們吃你們的,我帶著藍水回去了。”
一直沒開口的年瑩喜從酒醉中清醒了過來,眼看著齊妃就要邁出了門檻,她吩咐起了邊上的紫蝶,“紫蝶,去取兩副碗筷食碟來。”
已經就差一步便要邁出門檻的齊妃聽罷,輕輕的勾起一絲掛在了唇邊。
紫蝶聽聞,知道年瑩喜是打算親自留下齊妃,不禁帶著笑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