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麵的身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眸而望,笑容溫潤,“寇軍師不與其他人同慶,怎麼到本王這裏來了?”
說話人的臉上還帶著來自敵寇的鮮血,高高的束起的發絲還覆蓋著灰蒙蒙的塵埃,可饒是如此,仍舊遮掩不住他那恰似如水的微笑,因為他是平湖王宣月淮,是那個無論在何時,都能綻放出最溫熱笑容的男子。
‘撲通!’一聲,寇司彥直直的跪在了宣月淮的麵前,帶著克製不住的顫抖,慢慢的開了口,“王爺,臣罪該萬死……!”
宣月淮一驚,彎下腰身正想要去攙扶起地上的寇司彥,卻聽得他又道,“幾日前,皇上便派人傳來了加急信,不過皇上有所吩咐,不到邊關統一,不得告訴王爺,雖皇上親筆交代,但微臣仍難逃其究,王爺要殺要罰,微臣無任何怨言。”
握在寇司彥手臂上的五指莫名一緊,宣月淮擰起長眉,“那信上說了什麼?”
“王爺……!”寇司彥朝著地麵磕了個頭,再次抬眸時,已經控製不住眼淚的掉落,“如今白國安陽侯駐紮在宣國的城門外,已經下了戰帖要攻打宣國,皇上沒有派人的主帥,而是留下了一萬的精兵守在宣國城門,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兩萬精兵出城迎戰。”說到這裏,寇司彥心驚膽戰的停頓了許久,才又慢慢的道,“皇後娘娘身中蠱毒,被安陽侯劫持出了宣國,而皇後娘娘作為此次攻打宣國的人質,已被關押在了白國的軍營裏。”
手臂,忽然失去力道的垂落了下去,宣月淮呆滯的回想著剛剛寇司彥口中道出的一切話語,似乎是沒有聽懂,又似乎是難以消化。
算起來,他已在邊關征戰足足幾月,本以為宣國那處會平安無事,不想還沒等他踏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就聽到了關於那裏的物是人非。
他已被鮮血浸滿鮮血的心,有多久沒有疼過了?他踩踏過萬千骨骸的雙腳,又有多久沒感覺過疲憊了?
這一刻,他晃動著腳下不穩的步伐,心疼的幾欲鮮血迸濺。
“王爺……!”寇司彥見狀,趕忙起身相扶,“雖然皇上有命,然咱們處理完了邊關的事宜,直接回宣國,不過依照微臣之建,不如咱們明日直接出發去宣國的營地可好?”
“今日之事,又何必再等明日?”宣月淮深深的平穩了幾下劇烈起伏的胸腔,像是用盡力氣的吩咐著,“傳本王的命令,讓李敏達馬上統一隊伍,今日必須出發!”
“是……!”到了現在,寇司彥還能說什麼?一個是平湖王爺最愛的女人,一個是平湖王爺最在乎的兄長,這一趟就算不為了宣國而戰,他又怎能再加以反駁?
隻是……李敏達那一向不服管教的性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指使的動。
“王爺,今兒晚上兄弟們打算去城裏慶賀一下,不知王爺可賞光?”說曹操,曹操便到,什麼還都不知情的李敏達扯著嗓門大笑著走了過來。
宣月淮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恐怕是沒那個功夫了。”
“咋?怎麼個意思?”林敏達撓了撓腦袋,轉頭朝著寇司彥看了去,“你們兩個的表情怎麼都這麼奇怪?”
“敏達,皇後娘娘出事了,被白國安陽侯劫持,如今成了安陽侯攻打宣國的傀儡。”
“什麼!”李敏達豁然的瞪圓了眼珠子,“你說的可是那日的那個仙女姐姐?”
“正是。”寇司彥點了點頭,“剛剛我和王爺還說,讓你調動士兵連夜出發,這話音剛落,你便是自己來了。”想著李敏達一向的目中無人,寇司彥想了半晌又道,“當然,若是你覺得累了,大可以直接回宣國,我和王爺去……”
“奶奶個熊……!”沒等寇司彥把話說完,李敏達豁然抽出了自己背後的長毛,然後在寇司彥抖了三抖的時候,突然轉身朝著營地走去,並揚聲大喊著,“兄弟們都先別惦記著去喝酒了,咱們宣國的仙女姐姐被歹人劫持了,榮咱們先去將仙女姐姐解救出來,然後再一起一醉方休……!”
看著李敏達越來越遠的魁碩身姿,寇司彥抹把汗,控製不住的喃喃自語,“看來女人有的時候漂亮一些,也並不是並無好處。”
宣月淮聽聞,長眉再次擰緊在了一處,他不可否認年瑩喜的國色傾城,但他更擔心的是,那張絕色的臉蛋,會在白國的軍營裏為年瑩喜引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