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這事你怎麼呢這樣做呢?”
“強哥兒,回來,你不要去!”
“二姐,你來家裏就多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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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一旦阿甲入睡,嘴裏就會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且,嘴裏喊的大多是逝去的人。
琪姐兒一連聽了幾天,都有些害怕了。
“阿爹,阿甲怎麼啦?”藥灌不下去了,吃飯也吃不了了,琪姐兒預料著,有些她不願看到的事就要臨近了。
“怕是不好了!”李大同前後將鎮上三個坐堂大夫都請回來看了,三人都是搖頭,後麵兩位,藥方子都不開,直接讓他準備後事!
阿甲今年才六十九,都說整壽是一坎,這還不到滿壽年,怎麼就難過這道坎了呢?琪姐兒不願相信,阿甲會撒手不管她。
“我的琪姐兒,誰也不能欺負了去,誰欺負了她,老婆子第一個不饒他!”
“我要好好的看著,給我琪姐兒找一個會疼人的人家!”
阿甲一直說話算話,怎麼這會兒,她就隻一味的昏睡,連睜開眼睛看一眼自己都沒力氣了呢。
大哥沒了,阿咪還在月子裏,阿甲卻倒床了,而且,聽阿爹的意思,阿甲怕也是不行了、、、、
琪姐兒感覺,這個家,要不是阿爹撐著,恐怕就塌了。
眼下,她已經感到累,感到心疼的慌。
“阿甲,您不要睡了,琪兒要聽您講故事!”
“阿甲,好多好多事,琪兒都還不懂,你快醒來,教教琪兒!”
“阿甲,阿咪月子裏都要注意些什麼,琪兒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好,你一一告訴琪兒好不好?”
一遍遍的,在老人的耳朵邊問著,一聲聲,呼喊著。
就在琪姐兒的呼喊聲中,阿甲無力再睜開她的雙眼,累了,永遠睡過去了。
袁氏再傷心一次,徹底斷奶了。
琪姐兒昏昏的,隻看著眼前人來人往。她就木呆呆的跪在阿甲的棺木前。
李大同是獨子,什麼事,都得找他,他也得什麼事都照應。這會兒,恨不能長了八隻手。
袁氏要下床,被娘家嫂子罵了一頓紮實的,隻得老老實實的在床上做這個最難熬的月子。
寬兒和學姐兒,一夜之間,仿佛也長大不少,戴著麻,見了長輩就下禮。
“琪姐兒,阿甲走了,阿咪還在月子裏,阿爹一人忙不過來。你現在是家裏的老大,一切,都要靠你了!”周家大表叔娘,燒了香,傷傷心心哭了靈,回過頭,勸著木頭一般的琪姐兒。
這孩子,是個精明的,這次,怕是傷心過度了,隻能找點事給她做,人一旦忙起來,就會忘記喜怒哀樂!
“就是,琪姐兒,阿咪身子本就不好,這會兒非要起床理事,恐怕你阿甲沒上山,她就得倒下了。強哥兒走了,這個家,你就是老大,這會兒,可不能隻顧著傷心了!”舅娘也厲聲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
琪姐兒把阿甲對她的好,她知道的阿甲的生平,傷傷心心的全都數落了一場。哭夠了,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膝蓋,擦幹眼淚,麵對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