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穀子活兒重,吃點墊墊肚子總是好的!”李氏笑道。經過一年多的相處,也知道,馬氏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直腸子人。而鍾氏,是個悶葫蘆。
馬氏煎的餅說不好吃,更不要說,舍不得放油的鍾氏了。有先前為了油起爭執的一次事件,鍾氏做飯菜,那是掐著斤兩來整的。
王家三妯娌,王三嫂的飯菜最好吃!
一場穀子收下來,整個斜壩子大房子,人人都知道了這事兒。
“好吃,好吃你咋不天天去吃呢?”金家小娘子聽這句話聽煩了,忍不住回了男人一句:“我還覺得王家四弟兄都能幹呢,那你怎麼不去跟人家比一比!”
男人指責女人,女人吵男人,夫妻兩你一句我一句,沉積了多年的戰爭爆發了。吵完架,氣不過的小娘子一個人出了房門,來在後山坐著,越想越氣,忍不住,哭出了聲。
天都快黑了,誰家女人在哭?老大放下糞桶,將糞倒時坑裏,想著,這女人哭得好淒慘,天色再晚一些,他都要懷疑自己遇上女鬼了。
倒了糞,尋著哭聲而去。
高高的土台角落裏,倦縮著一個單薄的身子,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上,身子一顫顫的,嗚咽不已。
“嗨,我說,你是誰家的,遇著什麼事了?”老大對這大房子的女人還不太熟悉,沒看到臉,單憑身影可認不出來人。
聽聞有人給自己打招呼,女人不想意思再哭,就著手上的袖子,將臉上的淚水蹭了蹭,抬頭。
“王大哥!”很驚訝,這人,怎麼會在這兒。
“噢,是你呀,這天都黑了,咋了?別再難過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回吧!”是後院住著的小娘子,唉,這女人,當真是可憐,又想著什麼傷心事了吧。
“嗯,沒事,我沒事,你先早吧,我就回了!”抬眼看天,果真要黑了。這後山,也怪陰森的,要不是他喊自己,說不定,待天黑下來自己都得被嚇死。
“走吧,別再耽擱了,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傷心,你家那人得擔心了!”老大想著,女人一慣是拿來疼愛的,金家小子倒行,還敢給女人氣受,也不怕,這如花似玉的娘子跟人跑了!
不是男人還行,一提,金家小娘子淚如泉湧,想止都止不住。
“王大哥,讓你見笑了!”女人的淚,流個不止,卻難為情的扯出一絲微笑。
可憐的!
老大心裏再次感歎。
“這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生在世,總得上點渣渣窪窪的事。你呀,要自己會想,自己開導自己。凡事,不要往心裏記。這人,記多了,就容易犯糊塗,把自個兒氣狠了,氣病了,受罪的,還不就是自己。”老大苦口婆心的勸告道。
說起來,除了家裏那幾個兄弟媳婦,交待她們做點事外,好多年,都沒跟女人說過這麼多話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的,王大哥,我先回去了!”女人點頭,快速的往家裏走去。
“唉,鬥生鬥死,這兩口子,還有福氣來鬥,我勸你,我自己卻連個鬥嘴的人都沒有!”老大看著遠去的背影,自嘲的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