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房中正鬧得起勁,突然有人敲門,又聽到裴塵的聲音響起:“姑娘,屬下回來了。”
兩人聞聲,停了手,淩飄颻對滿臉嬌羞的翠玉低聲道:“說曹操,曹操到。”
翠玉幾乎羞得無地自容。“去開門呀!”淩飄颻笑著推了她一把。
翠玉把門打開,垂著頭不敢看裴塵,怕他見到自己失態。但裴塵的目光在門開啟的瞬間已瞟見她,微微一愣——他從未見翠玉如此光彩照人過。但隻是眨眼間他又恢複常態,走進來。
淩飄颻卻沒有錯過裴塵的怔愣,忍住笑問:“裴大哥,情況怎麼樣?”
“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裴塵一直把她當莊主來對待,隻有無外人在時,才以平輩相稱:“最近常常傷人的那隻老虎確實是三年前逃掉的那隻虎仔。屬下已經摸清了它的出沒規律,正準備帶人前去除掉它。”
“很好。”淩飄颻莊重地點點頭,她的氣度日漸成熟,在下屬麵前一點也不失主子身份:“我跟你們一起去。”
“姑娘,這樣太危險了!你還是在莊內等候消息吧。”裴塵勸阻到。
“不!我代理山莊莊主,自然也該出一份力,怎麼能老是坐收漁利呢?這次我一定要去!”淩飄颻堅定地道:“裴大哥,你不必試圖勸我,你也知道勸不了的。”
裴塵無奈地歎了口氣,他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夜黑風靜,秋月當空,涼氣逼骨,臥伏在草露中,更加的清冷。頭上是密布的樹枝,身周是參差的蒿草,顯得益發黑暗淒涼。
淩飄颻伏在草叢中,揉揉因衣衫被露水打濕而變得冰冷的雙臂,強忍著身體的麻木與飛蟲的侵撓,她在這裏趴了近六個時辰了,隻為堵截夜宿回洞的老虎。
潛伏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不能動,甚至連一絲聲音也不能發出,以免驚動隨時可能回洞的老虎。雖然因長時間的趴伏,全身說不出的難受,但她就是不肯聽裴塵的勸回山莊。她可不願意什麼事都袖手旁觀,讓別人去衝鋒陷陣。更何況山莊是邢昀一手打理起來的,她還希望日後兩人一起打理山莊呢,遊手好閑可不行。而且邢昀也一直希望她能有所作為,才煞費苦心地陪養她。為了邢昀,她還有什麼事不能做。
身邊的草輕響,裴塵悄然出現在她身邊,將一件披風蓋在她身上,輕聲道:“姑娘,天已過四更,地上開始涼了,你還是回去吧。”
“別說了。”淩飄颻雖知他是關心她,但他太也羅嗦了,明知她不會走,還一遍又一遍地勸:“我已經聽你的話退出這麼遠了,你可不要再得寸進尺了!”她臉上帶著笑,說得很無奈卻又十分堅決。
“好吧。”裴塵無可奈何,鄭重地道:“那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千萬別輕舉妄動。”說罷扭頭又對隨身保護淩飄颻的莊丁叮囑了一番,才回到前麵去了。
天色漸亮時,林中飄起了霧氣,初時輕輕嫋嫋,後來竟白茫茫的一片,身周一丈之外就看不清了。
淩飄颻心頭一緊,這樣的大霧天,是不利於圍獵的,正要和裴塵商量是否先撤兵,忽聽前麵一陣呼喝,其中還夾帶著虎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