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願作鴛鴦不羨仙(1 / 2)

成親之日定在一月後,山莊一派喜氣洋溢。

邢昀和淩飄颻都不想太鋪張,賓客也不多請,隻請了範孟啟來作淩飄颻的娘家人,年紀最長的木逢春當主婚人,其餘都是山莊各處店鋪的主管了。

淩飄颻心裏一直記掛著一件事,當看到裴塵四人樂顛顛地忙進忙出又頗有興趣地討論大鬧洞房時,她便夾了進去,跟四人低語了一番。

四人哄然叫好——新娘子要鬧新郎的洞房,匡古頭一遭,他們當然不肯放過這重頭戲。

可憐新郎邢昀還不知道洞房花燭夜會淪落到何等慘地,一門心思地在打點各地送來的財物,及生意夥伴送來的彩禮和善後事宜。

新婚之日,山莊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淩飄颻讓翠玉給她上好了妝,其實以她的相貌再點綴也隻是多餘,所以翠玉隻是給她輕描淡寫了幾下,頓時全身光彩四射。

嫁衣是雪白的綿綢,一條如煙的紫色從胸前盤繞到身後,又飄然落於前襟。長裙也是白色的,但從膝間開始顏色轉深,煙紅轉藕荷色,又漸變為煙紫,紫色中又點綴著幾點腥紅,如紫煙籠罩火星。

這套衣服正是綢緞店裏新研製出來的漂染技術做成的,穿在她身上更顯脫塵出俗。

淩飄颻不肯隨俗地穿紅嫁衣,因為一身豔紅就把她的本性都顯露出來了。而邢昀也不打算讓她穿紅衣,兩人便商量成婚之日清一色的素衣,於是讓綢緞店精心縫製了兩套新衣。

妝扮完畢,淩飄颻滿意地在房中轉了兩圈,衣袂飄舞,嬌態生輝。

翠玉看得有些癡了,低聲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莊主本就怪異,再加上個姑娘不守常規,誰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打算意欲何為。

“等邢昀來接我過去拜堂。”淩飄颻俏笑到。

“什麼?!”翠玉徹底無語了,照習俗來說,隻有進了洞房後,新人才能相見。他們倒好,一點時間也不浪費。

淩飄颻得意地笑道:“別指望我們會乖乖任人擺布!”

翠玉幾乎要為自己的未來悲歎了,如此古怪的兩個主了,哎……

門外飄進來一個人,問淩飄颻:“好了嗎?”

淩飄颻答應著回頭,一下子驚呆了——邢昀全身上下煥然一新,尤其那身長衫,雪白中片片迷蒙的綠,恍若霧中青荷,猶帶著點點露珠,身形搖動時,整個人就如在霧荷中漫步,說不出的飄逸灑脫。

“你好……”淩飄颻不知如何形容。

邢昀也正驚喜地望著她,緩緩執起她的手,輕輕道:“好了,我們就出去吧,都在等著我們了。”

淩飄颻點點頭,任由他牽著手出了房門。

當兩人出現在大廳門口時,眾人都噤聲不語,呆呆望著兩人。

邢昀微笑著望著淩飄颻,拉著她一起步入大廳。

淩飄颻喜悅之中又有些羞怯,微微垂下頭,卻止不住臉上蕩漾開幸福的笑容。

二人在諸多目光注視下走到天地桌前。桌上擺了無字牌位,是淩飄颻堅持這麼做的。她說新婚不是祭伺,隻要擺個牌位,上麵不書字便代表了所有逝去的亡靈了。

兩邊椅子都是空著的,兩人在上桌前跪下來,裴塵端過來三杯酒,一杯酒供天地,二杯酒祭父母,三杯酒是合歡酒。二人當眾喝下交杯酒,轉而向範孟啟及木逢春敬過酒,第五杯就是敬山莊上下人等的。

飲過五杯酒,邢昀讓眾人盡歡,自己卻拉著淩飄颻出了大廳。早有人在門外備了馬,邢昀和淩飄上了馬,打馬出了山莊,誰也不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這樣的婚禮你喜不喜歡?”在馬上邢昀伏耳對她道。

淩飄颻笑逐顏開地點點頭,問:“我們去哪兒?”

“帶你好好看看山莊,你也不想讓我們一生的好日子和別人分享吧?”邢昀笑道。

“當然!”淩飄颻讚同到,心裏卻在偷笑,史無前例的婚禮當然要配上史無前例的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