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丁們已將老虎的屍體抬走，退得遠遠地。裴塵命人收拾幹淨後扭頭朝兩人的方向望去，其時霧已經散去了不少，迷蒙的霧氣之中兩人契合的身影朦朦朧朧正纏綿不休。
裴塵受不了地搖搖頭，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柔情蜜意，不必非要在荒草野地裏忘乎所以吧，於是高聲咳了兩聲，道：“霧散了。”
邢昀和淩飄颻聞聲驚醒，隻見淩飄颻羞赧氣惱地朝裴塵瞪了一眼，低聲對邢昀道：“裴塵真壞！我們該想個辦法讓他吃點兒苦頭。”
邢昀麵帶微笑，低問：“你要想怎麼做？”
“不急，這會兒還少個人。”淩飄颻壞壞地低笑。
邢昀會意，頗有深意地看看裴塵，擁著淩飄颻走過去。
“掐算得真準。”裴塵笑著對邢昀道：“早不早，晚不晚，單選關鍵的當口。”
“還多虧兄弟成全。”邢昀不動聲色地反擊：“你和虎兄。”
“你這家夥！”裴塵抬手一拳打過去。
邢昀揚手抓住他的手道：“彼此彼此。”兩人的手緊握在一起，相對會心而笑。
莊丁打掃完畢，由裴塵帶領先行走了。
淩飄颻拉住邢昀，頗為神秘地道：“我有樣東西給你看。”拉著他走到一匹白馬旁，問：“怎麼樣？我叫它黑星。”
邢昀走上前，那馬通體雪白，隻有額間一點黑，鬢毛長且順滑，不經修剪。他拍拍馬頸道：“很好。”
“本來，我想找一匹和白露一模一樣的黑馬，可惜找來找去都沒有白露有靈性。”淩飄颻花容黯淡地道：“黑星雖然不比白露有靈性，卻也是萬裏挑一的好馬。我就替你養了起來。”
邢昀輕笑道：“白露是唯一的，不必試圖找別的馬來填補它的位置。其實這世上萬物都是唯一的，沒有第二個可以代替。白露的死雖然令我難過，可是它在我心裏的位置比在我身邊更重。不過，”他話峰一轉，滿足地笑道：“黑星雖然不是靈駒，卻也是良駒，又是你精心為我選的，我一樣喜歡、珍惜。”
淩飄颻聽他這麼說，心花怒放。邢昀解下韁繩，翻身上馬，笑問：“還記得三年前嗎？”
淩飄颻當然不會忘，把手伸給他。邢昀抓住輕輕提起她，放在身前，策馬前行。
淩飄颻偎在他懷裏，心滿意足，隻覺得今生再也無憾無求了。忽然想到一件事，扭過頭問：“邢昀，我該叫你邢昀呢，還是上官玨？”
邢昀微怔，見到她賊賊地偷笑，便故作不以為然地道：“隨你了。看你是喜歡邢昀，還是上官玨。”
“我隻喜歡你。”淩飄詭黠地笑道。
“那你是希望我是邢昀多些，還是喜歡我做上官玨多些？”邢昀追問。
“你就是你，邢昀也好，上官玨也好，都不會改變你！”淩飄颻故意答非反問：“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名字。不過”她見邢昀對她的閑扯有些不悅，便道：“我還是喜歡你叫邢昀。”
“為什麼？”邢昀問。
“因為邢昀是邢定海的兒子。”淩飄颻轉著靈動的眼眸，笑道：“而邢定海又是我爹的化名，所以這樣子最好。”
“最好嗎？”邢昀沉下臉，問：“你的意思是說我最好做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