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淩飄颻輕拍著他的麵頰，不滿地道：“你故意歪曲我的意思。難道你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一個女婿半個兒’？”她說完才感覺到羞赧不已，忙把頭紮進他懷裏。
邢昀欣喜不已，托起她的臉，鄭重地問：“那你什麼時候嫁我？”
“哎呀！”淩飄颻麵如霞染，捶打著他道：“那自然是要看你什麼時候娶我了！”
“很好！”邢昀眉開眼笑，道：“我們回去就辦。”
“不急了。”淩飄颻又把頭紮到他懷裏，悶聲道。
“誰說不急？山莊頭等大事！”邢昀笑道。
淩飄颻更是羞得無地自容。
一路上，淩飄颻心猿意馬，竟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她早打定了主意跟定邢昀一生一世，但成親的事似乎並沒有過多地想過。成親拜天地，隻是給雙方定個名份。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僅靠這名份勉強綁在一起，而兩情相悅者對這名份反而又不看重了，但一旦到了兩心望如一後，又渴望這份名份了。仿佛在海誓山盟之上再加上一道重鎖才能表達兩人的愛意。
人有多奇怪！追求愛情時，不惜背棄世俗道德，而得到真愛後，又甘心情願地為世俗束縛。這豈不是怪異，不隻是怪異，可稱得上詭異。
“在想什麼？”邢昀將馬留在馬場後，擁著她往山莊走時問：“一路上這麼安靜。”
“我在想，人真的好怪！有時千方百計地要反叛，有時又甘願被奴役。”淩飄颻道。
“那是因為人心太貪，總是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才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邢昀深有所悟地道：“可是等經過得失的喜樂與痛苦之後，才會懂得珍惜屬於自己的一切。如果不想再次經曆痛苦，他就別無選擇地甘受奴役了。”
淩飄颻深情地看著他，道：“就象你厭惡做上官玨，卻甘心當邢昀一樣，雖然事實上你還是你，但你卻不肯再做回上官玨，即使莊主和寨主沒有本質的區別，可你寧願選擇做莊主，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辛苦掙來的。”
“可以這麼說吧。”邢昀淡淡地道，不想再提起那段往事。淩飄颻說得很有道理，他即使再改名換姓，他依舊是他，不會因姓名改變就真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可以完全抹掉那段經曆。
“其實，”淩飄颻也能了解他的心境，便勸慰道：“無論如何，過去的事仍然存在，它不會因為你不去想就會消失。反而你越不肯想它，就越是在意它。它實實在在地存在，卻又真真正正地過去了。過去的事無法改變。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你就不該再對那些無法挽回的事耿耿於懷。想開些，坦然麵對它，因為它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哪一個人的過失。沒有矛盾，就不會產生仇恨；沒有仇恨，就不會有殺人者；沒有殺人者，就沒有被殺者；旁觀者清的話，也不會有無辜。所以，邢昀，你不必把那些過失都攬到自己身上。每個人都有錯，這些錯不能因為人死了就變成別人的，倘若真如此，那這世上豈不是沒有活人了嗎？我的話對不對，邢昀？”
邢昀表情複雜地望著她，雙眼有些潮濕，用力把她擁入懷裏，語氣再也不能平靜了：“飄颻，謝謝你！”
“邢昀。”淩飄颻緊抱住他，道：“我們都付出了，就更應該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