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擇人而噬的怨氣撲麵而來,盧霖心裏“砰砰”直跳,“該來的終究是來了,想不到這小子能忍到現在才發難,今天可真是麻煩了。怎麼辦,怎麼辦?”剛走了一路的盧霖本來手腳冰冷,聽完這句話後背卻透出一層細汗。
怨毒的聲音異常的熟悉,正是與盧霖鬥詩失敗的羅平。盧霖暗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飛快的抬頭掃了一圈,屋裏橫七豎八坐了六個人,常曉娥和翠兒被兩個大漢按坐在椅子上,眼中透出恐懼的光芒。羅平翹著二郎腿,兩眼通紅的盯著盧霖,另外還有一個幹瘦的中年靜悄悄的站在他背後。
羅平看著呆住的盧霖,眼中透出報複的喜悅,嗬嗬笑道:“盧公子,幾天不見,老熟人都不認識了?”盧霖心底暗暗著急,默默的思索對策。羅平歎了口氣,續道:“想不到才華橫溢的盧公子記性這兒差,枉費了我天天想著你的一番苦心。”
輕輕把店門打開,盧霖冷笑說道:“羅公子大駕光臨,盧某心下高興的緊。”羅平猛的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每天念起盧公子的恩惠,我羅平是食不下咽,睡不安生。早就想來拜訪盧公子,就怕盧公子不歡迎。今天冒昧來訪,盧公子有點驚喜吧。”
看著受製於人的常曉娥,盧霖心急如火,幹笑道:“羅公子想來,盧霖自是倒履相迎。我兩個妹子受不得驚嚇,望羅公子手下留情。”
“好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給我磕頭道歉,再留下一隻手,我就放了另妹。”羅平邁步來到常曉娥身前,伸手捏住常曉娥尖尖的下巴:“嘖嘖,真是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不知道這麼一個小娘子被劃花了臉,盧公子是不是要心疼?”說話間俯到常曉娥領口深深吸了口氣,續道:“小娘子身上香的可以,可惜了,跟了你這個狗賊。”
常曉娥一臉的驚恐,見他俯身往身上靠,頓時大急,死命的撞向羅平,哭著叫道:“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羅平不一時不防被撞的一個踉蹌,大怒之下“啪”的一聲打了常曉娥一個耳光。
看常曉娥受辱,盧霖心中針紮一般,叫道:“有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女子家算什麼本事。”羅平不接他說的話,摸著被撞的通紅的額角,笑嘻嘻的道:“盧兄真是好本事,如此剛烈的脾氣都能收服,不知道把這小娘子壓到身下的感覺如何。”
滿臉鐵青的盧霖強自按下心頭的怒火:“羅公子不就是向要盧某的手麼?就請來拿吧!”常曉娥大急,剛想開口就被身後的大漢按住了嘴巴,聲音喊出來隻聽得吱吱嗚嗚。
這時已經是正午時分,大街上行人熙熙嚷嚷,旁邊的街坊鄰居雖有人看見盧霖直挺挺的站在門口,但盧秀才經常傻站在門口,眾人看的都已經習慣,並沒有人上前詢問。想必羅平來的時候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此時屋裏有六個人,常曉娥和翠兒分別被一個大漢靠牆摁著,羅平就站在他們身邊,外麵行人根本看不到幾人的情形,而唯一能落入行人視線的幹瘦中年男子,隻是靜悄悄的站著,外人也看不出破綻。
額頭慢慢滲出汗滴,慢慢的流下來,盧霖心裏念頭亂轉,想不到一個可行的辦法。他如何也想不到羅平對他的怨氣如此之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
原來羅平一直想報複盧霖,隻是苦無機會,前段時間得知了常曉娥的存在,心裏就打起了綁票的主意。就在他剛想下手的時候,常翠突然犯病去世,葬禮期間盧霖每天都和常曉娥在一起,更是沒得到下手的機會。等辦完常翠的葬禮,盧霖幹脆把精神不濟的常曉娥接到畫店來住,常曉娥心情不好,每天昏昏沉沉,盧霖一直陪在她身邊,即使外出也是緊鎖店門,羅平也沒機會下手。等來等去,一直等到今天才找到了時機,瘋狗一般的羅平那還能等到夜裏,大白天就領了父親的幾個手下綁了常曉娥。
恨不得把盧霖碎屍萬段的羅平,聞言興奮的叫道:“好啊,你先跪下給公子結結實實磕三個響頭,咱們再商量其他的事。”
看著手舞足蹈的羅平,盧霖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貓捉老鼠的故事。貓捉到老鼠以後並不會立即咬死,而是以折磨老鼠為樂,放了捉,捉了再放,一點點把老鼠的耐心磨光,乖乖的束手就擒。心裏明白羅平現在是典型的貓耍老鼠心態,盧霖心裏慢慢的平靜下來。
淡淡的憋了一眼羅平,盧霖慢悠悠的走了兩步,笑道:“羅公子真是生了一顆英雄膽,光天化日的就敢幹綁票的買賣。”他知道對待羅平現在的心態就要逼他發火,隻有這樣才能有機會。
羅平神情一怔,他沒想到現在的盧霖竟然還能笑出來,而且還笑的那麼平靜。按他的想法一定要盧霖乖乖的跪在地上賠禮道歉,然後再打他個半死,最不濟也得好好羞辱他一番。此時見盧霖笑嗬嗬的模樣,心裏一陣火氣,脖子上青筋閃現,叫道:“死到臨頭你還能嘴硬,我讓你硬!”
大步跨到盧霖跟前,伸掌就往臉上打去。盧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沒等他手掌落下,伸手便摟住羅平脖子,卯足了勁往下一按,膝蓋狠狠的往前一頂。這一下頂的實了,羅平“嗷”的一聲叫出聲來。借著羅平弓腰喊疼的功夫,手上用力,噗通把羅平按個大馬趴。翻身跪倒羅平身旁,伸手扣住脖子,冷聲叫道:“都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