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走到自己家樓下,有些恍惚。
她隻是一個寫了這本書的作者,而且她隻是目擊記者燃燒,她沒有殺人。
樊羽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然後,樊羽坐電梯直上四樓——她家就在四樓。
樊羽問自己,如果所有人都認為她有罪,她是不是真的有罪?
大眾的目光正確,還是自主判斷重要?
樊羽走出電梯,走到自己的房門口,看到了麵目全非的房門。
“殺人犯!”
“你怎麼不被燒死!”
“不要臉!”
“認罪吧!”
各種攻擊人的話語寫在房門上,還有很多的刀痕,樊羽伸出手,始終沒有摁下門把上被刺滿銀針的指紋識別器。
她不知道自己的罪過。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她感覺人的話語如同利劍刺穿了她的心。
樊羽拿出手機,撥通了維修部的電話。
“我說了不是勾引你,”張瑾堯從電梯裏走出來,看到了正在打電話的樊羽。
她沒有想到樊羽和她是鄰居。
樊羽看到張瑾堯,笑了笑,有些尷尬,然後掛了電話。
張瑾堯略過樊羽,看到了樊羽麵目全非的門口。
“如果不是你的門口,我還真不知道你就是我的鄰居。”張瑾堯說。
“是啊……”樊羽點點頭,“哪裏可以查監控?”
“保安室吧,就在隔壁。”張瑾堯說,“不過你也不能看監控了。”
“為什麼?”樊羽問。
“因為監控器被砸壞了。”張瑾堯指了指監控器,“而且是用炸彈炸毀的。”
“炸彈?”
然後,張瑾堯看著樊羽,緊接著走近樊羽麵目全非的房門。
“他們想炸了你的門,但是沒能如願。”張瑾堯指了指地上黑色的痕跡。
樊羽內心宛如受到了重擊,然後看著張瑾堯。
“正好,我要吃宵夜,你也過來吧。”張瑾堯說,“現在,你也沒有辦法進去吧?”
“好,麻煩了……”然後,樊羽走進了張瑾堯的家。
然後,張瑾堯坐在樊羽的對麵,看著樊羽紅了眼睛。
“我是無罪的……”樊羽說,“可是沒有人相信我。”
張瑾堯看著樊羽。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風雲人物。
“抱歉,我並不同情你,”張瑾堯說,“誰讓你出了那本書?”
樊羽看著張瑾堯。
“在我眼裏,回到地麵世界,是一個非常遙遠的事情。”張瑾堯說,“當然,我們至死都不會見到真正的太陽。”
“可是,我的書隻是幻想了地麵世界的生活。”樊羽說,“我什麼都沒有做。”
“是嗎?那我就奇怪了,那個殺人案是誰製造的?”張瑾堯說,“為什麼警察局查你,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我是清白的!”樊羽說。
“沒錯,你是清白的,但是你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張瑾堯說,“樊羽,你已經越界了,難道沒有人提醒你嗎?”
樊羽愣住了。
“我隻是寫我想寫的故事,我威脅到誰了?”樊羽不解。
“你沉迷於自己的世界太久,樊羽,你應該多看看報紙。”張瑾堯說,“《玫瑰墓園》之所以暢銷,不是因為你的懸疑故事。”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的書,喚醒了很多人對地麵世界的向往。”張瑾堯說,“然後輿論導向就會轉向科研部門。”
“然後呢?”
“然後科研部門會飽受壓力,極盡全力使用世界管理中心的撥款,盡力做科研。”張瑾堯說,“人總是貪婪的。”
“這是他們的利益,與我無關!”
“你是導火索!”張瑾堯說,“樊羽,醒醒吧,從你寫平行世界,從你把我們所有人的真名都寫進去開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犯!”
“我並不知道你們都叫這個名字!”樊羽說。
然後,樊羽感到自己的腦袋裏有一個圖像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懸崖,下麵是滾滾的岩漿,她看到了懸崖上的墓碑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她看不到那幾個人的臉。
“樊羽,除非你能認罪,坐牢,否則,沒有其他的方法。”張瑾堯說,“否則,他們會追著你,不斷地折磨你。”
“我說你怎麼不鎖門啊。”王奕元走進了張瑾堯的家中,然後看到了樊羽,就站在了那裏。
樊羽看到了王奕元,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你怎麼讓她進來了?”王奕元注意到有個被潑了油漆的房門,但沒想到張瑾堯會讓樊羽進來。
“你就不知道摁門鈴嗎?”張瑾堯問。
“我說,這個女人為什麼在這裏!”王奕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