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巨源乖乖答道,“趙將軍讓我們來接你去汝州,中途忽然失了你的消息,還有個混蛋說你掉山崖下死了。我們兄弟就在官道上守著,總算守到了。”
李好義也夾纏不清地加了一句,“是啊,是啊,這個叫守得雲開見月明。”
楊巨源猛地想起一件事情,回頭怒視著那小白臉,問道,“那你是誰?”
那小白臉苦笑道,“我是誰?不能說。但是韓侂胄一定知道。是我爹讓我來接應助陣的。”
韓侂胄輕輕歎氣,“老...真是雄風不減當年,替我謝謝他。”他當然知道那小白臉公子是誰,他叫吳曦。
韓侂胄又問楊巨源道,“怎麼做上土匪了?”
李好義搶著回答道,“我們沒做土匪,就是把車攔下來,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韓侂胄。就是那些人都膽小的很,以為我們要劫財....可能是,可能是我們不夠文雅....”
士清在旁邊聽得真切,不由得輕輕一笑。那李好義問道,“這位又是誰?”
韓侂胄還未回答,士清笑眯眯搶著答道,“韓侂胄是我哥。”
楊巨源哈哈大笑,爽快之極,“韓大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好,從今往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韓侂胄雙目一掃,搖搖頭,這幫子人,“你們累了,到車上去休息吧。”
好好,楊巨源和李好義忙不迭點頭,不知道為何看到韓侂胄搖頭,被他目光一寸寸掃過,心裏便有些敬畏。忙不迭地聽他話坐到車裏去。那些仆從見他二人笑嗬嗬爬上車駕,躲避唯恐不及,哪裏還敢阻攔。
那二人一走,韓侂胄便問吳曦道,“老都統可還好麼?”
吳曦一身白衣飄飄,可在韓侂胄麵前可不敢做任何邪魅輕佻之舉動,恭敬答道,“大哥,爹爹已於前月駕鶴西遊。他臨終時,隻說信得過你。讓我跟隨你,助你一臂之力。”
韓侂胄心中大慟,失聲道,“你說什麼?老都統,已然仙去?”他口中說的老都統是這少年吳曦的父親,也是興州都統、定江軍節度使吳挺。說起吳挺不得不說一說整個四川吳氏家族,以及四川“吳家將”。吳氏一族世代鎮守四川。其中老將吳璘、吳玠,與嶽飛是同一輩人,都是著名的抗金將領。曾在紹興年間,於金兵南下逼近長江北岸時,打下硬仗,血戰數月,不僅力保四川不失,還反攻接連奪回十六州,挽狂瀾於即倒。此後,整個四川便是由吳璘、吳玠的子孫,如吳拱、吳扶、吳撝、吳挺代代相守。可說這四十年以來,曆次金兵南下,若非吳氏家族的“吳家軍”西線抵住金兵,守得四川大門。南宋朝廷必是不保。後代史書中讚吳氏一族“中興之功居第一”實不為過。
那白衣少年吳曦此時眼眶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倔強地咬住嘴唇,不讓眼淚落下。隻是哽噎道,“大哥,爹爹實是冤枉,他臨終前又悲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