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暖楓並不知道夏荷那日究竟對席夏說了些什麼。
但她知道的是，席夏對她的態度已完全轉變。
她再也不黏著她；再也不對她開開小玩笑；也不對她撒嬌；甚至再也不和席冬一塊兒玩耍了。
……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人滿為患的咖啡廳，張聰臉色凝重，望著眼前越發憔悴的她，語氣沉穩，卻不由地透露出擔憂。
於暖楓注視著街上成雙成對的身影，眼裏看見的卻不是那些恩愛的情侶，而是從前的那兩個身影。
攪拌了一下茶杯中的咖啡，於暖楓嘴角漾起一抹苦笑，話語中透著絲絲懇求：“你幫我約一下之前你介紹給我的那位律師吧。”
“幫你約他出來不是問題。”張聰臉色凝重，語氣中透著絲絲擔憂，“但你真的想好，要和他一刀兩斷，用官司來結束這場關係？”
一刀兩斷沒關係，有關係的是官司。
席天葉的私人律師他不是沒見過，有專業，有水準，一張嘴就像是機器一樣，一開口便是令人無法反駁。也是，不然怎麼能被封為全城法律界最令人心服口服的律師？
而於暖楓這兒……
“不然還能怎麼做？”於暖楓聽著張聰的話，嘴角的苦澀已經蔓延到了眼睛裏，眼裏黯淡的光芒都是令人心疼的，“開庭通知書都寄來了，難道我還能臨時退場？一刀兩斷也好，但孩子我一定要得到。”
“但你要知道，你的勝算壓根就不大。”
單憑她是個無收入族群這點，都可能讓她失去孩子的監護權。
更何況是意外殺人這條罪名？
張聰的臉色十分陰鬱。
而於暖楓也沒好到哪去。但她卻倔強地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試圖說服張聰：“至少我努力過不是嗎？我相信，隻要是好人，上天絕對不會虧待她。我相信，法律能還我清白，也能讓我和冬冬永遠在一起。”
於暖楓說著說著，自己都有點不太相信。
望著張聰的目光此刻顯得飄忽不定。
低下頭，於暖楓看著杯中逐漸變涼的咖啡，腦海裏卻有很多交錯複雜的東西在快速翻頁。腦中的畫麵甚至讓她都沒察覺到自己歎了一口氣，反倒是張聰觀察到了。
注視著從來都沒有黑眼圈，而此時黑眼圈十分明顯的她，他的心忽然抽了一下，憐憫地對她說：“你就別擔心了。我約好了律師之後，再給你通知。你現在先回去睡一覺，補補眠，這樣才有精神給冬冬過生日啊！”
張聰的話讓於暖楓才想起過幾天便是冬冬兩周歲的生日。
還記得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告訴她，以後孩子每一個生日，都要辦得熱熱鬧鬧的。
時間過得很快，他說過的話仿佛早已是數十年前的事情；時間卻也過得很慢，孩子明明才兩周歲，他們卻已走到婚姻的盡頭。
一歲生日會上，他和她的感情好不容易因為這個小生命而變得融洽一些。
而二周歲生日的這一天，卻是她和他上法庭‘對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