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翻臉了,她抬手指著傅斯年威脅他:“你別再跟我說話了。聽見你說話就煩。”

“哈哈……”傅斯年繃不住笑出了聲:“現在我們知道到底是誰無聊,誰幼稚了!”

“你再說!”季半夏抓起沙發上的靠墊就朝傅斯年扔過去。傅斯年手裏還端著咖啡,躲避不及,半杯咖啡全潑到毛衫上了。

他放下杯子,笑眯眯朝季半夏逼近:“好,智商的問題先放到一邊,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賠償的問題。”

傅斯年有潔癖,潑一身咖啡這種事,對他來說是無法容忍的。季半夏看著淺灰羊絨上的咖啡漬,本來心裏還有點愧疚,聽他這麼一說,愧疚頓時煙消雲散。

她斜睨著他,臉上都是不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說欠債肉償嘛。不過呢,傅先生似乎忘了,我們已經協議離婚了。”

以前她和傅斯年感情好的時候,經常玩欠債肉償的遊戲。所以傅斯年一說賠償,她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她還真是服了男人的大腦構造,在他們眼裏,離婚不離婚,跟上床不上床似乎沒什麼關係。

“哦?我有說要肉償嗎?”傅斯年幾乎是貼著她停住腳步,他眼神熾烈地上下掃視著她,季半夏恨不得拿個靠墊遮住自己的身體——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沒穿衣服一樣!

“你想幹嘛?”季半夏色厲內荏地一步步後退,然而退無可退,她已經貼到牆壁了。

傅斯年邪惡一笑,勾下頭,猛的將她一拉……

“啊!”季半夏低聲驚叫,她已經閉上眼睛了,然而想象中的強吻並沒有落下來,傅斯年似乎在拉扯她的衣襟。

禽獸啊!他不會想在這裏……吧!季半夏憤怒又羞恥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幕把她雷得外焦裏嫩:傅斯年正拉著她的衣服去擦他的咖啡漬!

真是哭笑不得!季半夏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複雜的心情!

她奮力從傅斯年手裏奪自己的衣服:“走開!”

咖啡早就滲進毛衫裏了,哪裏擦得掉?傅斯年就是故意逗季半夏罷了,見她急眼,笑嘻嘻鬆開手。

季半夏黑白條紋的寬鬆打底衫,下擺已經被傅斯年扯變形了。她看看皺巴巴的衣服,正準備狠狠挖苦傅斯年幾句,結果一抬頭,正好對上他滿含笑意的雙眸。那雙眸子裏,有孩童惡作劇後的得意和調皮。

季半夏的臉再也板不住了,臉上的肌肉一點點放鬆,一點點變柔和,嘴角翹起來了,眼睛彎起來了,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太幼稚了!太搞笑了!太弱智了!她和傅斯年,怎麼就能做出這麼可笑的事呢!腦殘兒童歡樂多。她被傅斯年的腦殘傳染了!

季半夏笑得前仰後合,傅斯年看著她,笑容也從臉頰直達心底。和她在一起,人就會變得孩子氣,就會控製不住的說傻話,做傻事。

笑聲飄出窗外,風聲雨聲,都被這笑聲染上了一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