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打斷了二人的笑聲,季半夏走過去拿起手機,原來是劉郴打過來的電話。
“半夏,在哪兒呢?離婚的事搞定了吧?我們去慶祝一下?”劉郴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
季半夏看看身邊的男人,突然覺得有點難以啟齒:“還……還沒。今天……”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劉郴打斷了:“怎麼又沒離成?傅斯年是不是又放你鴿子了?”
“……”季半夏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傅斯年沒有放她的鴿子,他放了民政局的假。
“算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在哪兒?在家還是在外麵?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吃飯去去晦氣。”
“我在民政局旁邊的咖啡館。你過來吧。”季半夏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傅斯年,見他悠閑“品茗”的動作暫停了一下,心中暗暗一爽。
不要臉是吧?拖著不離婚是吧?那就別怪人家刺激你哦!
季半夏放下電話,哼著小曲開始刷手機。
雨還是很大,不過沒關係哦,一會兒有人來接她!
“劉郴的電話?”傅斯年開口了,聲音很冷。
季半夏才不管他的聲音是冷是熱,她笑靨如花地看著他,眨眨眼:“是呀!你一會兒要不要搭我們的順風車?”
“你們?”傅斯年眉梢都變冷了。
“對呀!我們。”季半夏笑容明媚:“恢複單身真好,又可以盡情地戀愛了。對吧,傅總?”
傅斯年一雙眼睛逼視著她:“季半夏,你不要忘了,我們還沒領離婚證。在法律上,你還是我的妻子!”
淡定的傅總,終於開始氣急敗壞了。季半夏心情愉快極了。
“可是已經協議離婚了嘛!協議書你不會弄丟了吧?”她天真無邪的睜大眼睛看著他,欣賞著他的氣急敗壞。
“……”傅斯年啞口無言。
他是準備放手的,他是準備給她一個公平的,他是準備平靜地接受她再嫁他人、生兒育女的事實的。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沒想到僅僅隻是劉郴的追求,就會讓他妒忌成這個樣子。
他運籌帷幄,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可這個女人,這段感情,卻讓他束手無策。
不知道為什麼,傅斯年無話可說,季半夏心裏反而怒氣翻湧。他分明後悔了,分明不願意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走近,為什麼他不開口挽留?為什麼他不斬釘截鐵地告訴她,他不想離婚了!他想繼續和她在一起?為什麼?
在一起就會厭倦,離得遠一點,他就會想念?是這個意思嗎?
剛才相對大笑帶來的那點溫暖又重新冷了下去。季半夏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憤怒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遠遠看見劉郴的車狂飆到街口,她拎起包匆匆就往外衝。看都沒看傅斯年一眼。
她橫衝直撞地跑下長長的樓梯,撞開咖啡館門口等雨的人群,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劉郴的車跑過去。
劉郴剛停好車,見季半夏外套也沒穿,傘也沒撐地一路狂奔,他趕緊撐了傘下車來接她。
傘剛撐開,他來沒來得及說話,季半夏已經炮彈般撞進他的懷裏:“劉郴,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
她在哭,她渾身顫抖,哭得像一個委屈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媽媽。
劉郴心疼不已:“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別哭了別哭了,我們走。”
女孩單薄的肩頭已經被雨淋濕,腰肢纖細得仿佛一折即斷。劉郴憐惜地摸摸她的臉,擁著她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她坐進車裏。
車疾馳而去,二樓的咖啡館窗口,傅斯年站在窗前,麵色陰鬱。他的手用力撐在窗玻璃上,五指張開似乎想要拉住什麼。他的整隻手掌,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劉郴直接將季半夏帶回了自己家。不是他趁人之危,她沒穿外套,整個人又被淋濕,如果不趕緊洗個熱水澡換身幹爽的衣服,以她現在瘦弱的樣子,肯定會生病的。
季半夏渾渾噩噩,似乎沒意識到是在劉郴家裏。
她已經停止了哭泣,乖乖地聽劉郴的話去洗澡,又換了一身衣服。
見她走出來,劉郴遞上一杯熱檸檬水:“來,喝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