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今夜那一幕,讓她自欺欺的假麵具被毫不留情的撕破。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味道……疼?有;酸?有;還有幾絲說不清倒不明的難受……站在樹下,丹夏看向月亮。
記得現在時,她才進組織沒多久,組織中負責帶她的一位姐姐曾經告訴她,人活在世上本來就很苦,做為女人便更苦了,如果哪天想哭了,又沒有肩膀可任自己放縱流淚的話。便抬頭看天。那樣,眼淚便知道,你不想讓它流出來,它便會乖乖的縮回腹中。說完這話的第二天,那位姐姐便在招待任務時,因被同組同事出賣而死於亂槍之下,到她死時,她的眼中依舊沒有淚。
從那天起,她很少再哭。因為知道,流出的眼淚沒人心疼,很浪費。就像自己現在這樣,付出那麼濃的感情,卻依舊是個尷尬的存在,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
她堂堂姬丹夏,不僅是苑國公主,身子裏還住著一抹來自異世的靈魂。竟然在這裏悲春傷秋的做盡小女兒姿態,這實在太不附合她的品位了。她是那種如果知道心愛之人背叛,便舉著機關槍去質問他,如果結果不如她意,便一梭子轟了那狗男人的女人。怎麼到了這裏,竟然成了這樣畏手畏尾的樣子。
這樣一想,丹夏心神大震。
覺得這月亮似乎都明亮了幾分,天大地大,何處都可為家。
心若自由,身沐長空……這是她人生的信條,不管她與北夜灝結果如何,她愛過了,付出了,若幹年後,她驀然回首,不會遺憾。這便是圓滿的人生了。何苦一個勁的糾纏在他愛不愛她,或是他愛她多深這個讓人煩惱的命題上。這樣一番感悟,丹夏覺得心情舒暢多了。正在這時,夜色也拎著兩壇酒回轉。
“夜色,你真的偷來酒了?這是什麼酒?你有沒有被人發現,別明天一早堂堂的夜大護衛被府裏侍衛當小偷抓起來。”夜色一聽,向來冰冷的俊臉上額頭似乎劃過黑線。
這女人,難怪主子說折磨人。
這說的什麼話,就算被發現了,想他堂堂護衛守領,還會因為兩壇酒被問罪。心裏雖然覺得丹夏有些好笑。可看到丹夏靜靜看向他的目光。夜色還是鄭重的搖搖頭。
他一搖頭,丹夏終於放心的一笑。“那就好,咱今晚不醉不歸。走,喝酒去。”難得見夜色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雖然她與他並不熟,可也知道他是北夜灝最信任的人。這個時候,沒有北夜灝陪在身邊,找個他最信任的人陪她喝上幾杯,也算聊表安慰了。
“去哪喝?”夜色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這位姬主子的想法。既然是喝灑,她竟然不是奔有石桌的亭子去,而是直奔王爺寢室,難道她還要邀他入室一聚不成?
“笨,賞月品酒,當然奔高處了,夜色,你會輕功不?帶我上屋頂。”丹夏很爽快的提出要求,夜色卻躊躇了。她是王爺的女人,自己就算碰一下她的手臂,也算是逾越。
可看到丹夏看向他的眼神,雖然極力掩飾著失落,可依舊被他看出幾分心殤。不由得,他心一軟。她與他,何其相似。就像她所說,他們是同病相連的。
不由得,夜色伸出手,握緊丹夏手臂。隨後身子一縱。
像飛一樣,丹夏放鬆的閉緊了雙眸。任自己在風中遨遊……
“到了?”幾乎是眨眼間,丹夏便覺得腳踏實地了,睜開眼睛,有些不滿的看向夜色。夜色一哂,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無奈的淺笑。這是丹夏第一次見他笑,不由得怔大眼睛看著,夜色有些狼狽,匆忙側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