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咒語 六、真情無價
兩天後,他們來到一個小縣城,走進一個小黑屋。在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他看到玉芬回來了,便有氣無力地說:“玉芬你總算回來了,我知道咱家沒那麼多錢,你就別再為我操心了。”
玉芬的眼睛一酸,險些掉下淚來,“爸爸。你就安心養病吧,別操心了。”李江華問,“他得了什麼病?”
玉芬悄悄地做了一個暗示,李江華便跟她一起來到屋外,玉芬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眼裏噙著淚說:“他是我繼父。在唐山那場大地震爆發時。我才兩歲,當我從夢中被驚醒後,大哭不止。母親聽到我的哭聲,艱難地向我一寸寸的靠近,不知用了多長時間,最後,還是把乳頭塞進我的嘴。不懂事的我貪婪地吸著乳汁,母親強忍著巨大的痛苦,用她生命最後的乳汁挽救了我的小生命。據後來挖掘的人講,當時母親的腳並沒全斷,仍有肉連著,她為了我,硬是給扯斷了,地板上留下了二米多長拉過的痕跡。救我的還有他,我的繼父。房梁塌下來時,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我們母女,足足堅持了五個小時。本來,他是可以輕鬆地把我們推到一邊的,那樣他就可以順利的脫離危險,但是他沒有,他冒著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保護住我們。後來,我就成了他唯一的女兒,他把我養大成人,又把我供到醫科大學畢業。”她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我本想等我有了工作,讓他老人家享兩天福,沒有想到的是,他又得了腎萎縮症。想挽救我繼父的生命,隻能是換腎。為了給繼父治病,我才誤入了那個人體器官走私中心。以替他們做手術,並捐獻自己的一隻眼角膜為代價,在那裏尋找貨源。後來,我發現了你的正好符合我的需求,便主動提出,去監控你。”
“那你為什麼又背叛了他們呢?”
玉芬歎了口氣,把目光移向遠方,淡淡地說:“在與他們的接觸中,我發現他們不可能會守信的。通過我的觀察,你是惟一能協助我一起逃離虎口的人。因此,我才冒險與你一起出逃的。”
不知何時,那位老人已挪到了門口,他戰戰巍巍地說:“玉芬,你的話我都聽到了。玉芬,你真糊塗啊!幸虧你回來了,萬一你有什麼不測,我怎麼對得起你媽臨終前的囑托。” 他喘了口氣又對李江華說:“小夥子,你走吧,我是一個離死不遠的人,我本來就不同意玉芬四處給我找腎源的。回去後,找份正當的職業,旁門左道終究會自取其禍的。”
一年後,玉芬的父親腎移植手術成功,老人徹底康複了,捐腎者自然是李江華。李江華和玉芬在共同患難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久他倆也走入婚姻的殿堂。被拍賣的祖墳
被拍賣的祖墳
大王莊的人全是姓王,都出自一個老祖宗。聽說前清時,王家出了不少讀書人,也有不少人做了官,發了財。到了近代,卻是黃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了。有人說,肯定是有人在祖墳裏下了鎮物,破壞了風水。於是乎,一些富裕的人家,請來陰陽先生,又是燒香又是磕頭的破鎮。沒有想到,還真靈驗了。這不,最近,大王莊就交了好運。國家要修一條高速公路,正好穿過王家那片祖墳。每遷走一個墳,政府就補助2000元。如今,大王莊的王氏家族,已經分出了好幾個支係,每個支係都遷自己最親近的祖墳。最後輪到了一個不知哪年哪代留下的絕戶祖墳。平時沒人去理它,現在人們都紅了眼似地盯著,那可是2000元錢哪!村裏有名的癩皮王金和首先開口了:“我上墳時,年年都沒落掉過它,這個墳應由我家遷。”一向豪橫慣了的王發也不示弱,他翻了一下眼睛說:“你若是真的那麼上心,那個墳,就不會被驢踢狗蹬的,糟踏成一個小土丘了。倒是我,在清明節添墳時,年年都給它攘上幾鍁土。遷墳的事,我也得算一份。”其他的人也紛紛插嘴,誰都想算一份。一時間,爭執得火藥味十足。於是,有人提議大家一塊整,所得的費用大夥均分。然而,問題又來了,遷墳時,誰來扛幡。在那裏,給死者扛幡是很有講究的,據說,扛一次幡要倒三年的黴運呢。因此,分錢行,扛幡的事,沒有人願意去幹了。王宇是村裏有名的老實人,說話結結巴巴,是個人見人欺的主。他結結巴巴地說:“別別…爭了,大…大夥…一塊…整,沒…沒…人扛,我扛。算啥,這麼爭多讓人笑話。”王金和是王宇的叔伯,他橫了一眼王宇,說:“臭結巴,你真是缺心眼。好事你不爭,這事你倒往自己身上攬。你不怕倒黴,我還怕給咱們一大家子沾上晦氣呢?旁邊閃著去。”王宇的臉漲得通紅,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啥。村主任沒法,想了想說:“拍賣,誰出的重修墳錢多,這座遷墳的事就歸誰。這樣既對得起先人,也不能讓後人白得了這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