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會兒您還計較這些做什麼?!當務之急是如何抓出下毒的人才是要緊,跟萬貴妃如何交代可以不理會,可是皇上的意思誰敢違拗?”
白永春抓了抓頭發,原本就有些鬆的發髻,這會被他一抓,又有許多碎發散開來,顯得他的模樣極為邋遢落魄。
“你也不用急,若真要抓真凶,你就將你媳婦交出去吧。這都是他幹的好事!而且手段低劣到用人嫁禍不說,還為怕暴露自己逼死了自己的親信,從此失去了左右手。這蠢婦三番兩次的將正經事辦砸,讓她去請人他請不到,讓她老老實實的別亂動,他偏不聽,非要去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也不知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到底能做什麼!”說了一大串話,老太君有些氣喘籲籲,但是強烈的怒意依舊點亮了她昏花的老眼。
白永春自然知道這這件事的緣由,也恨張氏做出這種事來傷害他還沒得到手的小心肝兒,隻是到底張氏是他的結發妻子,若是張氏有問題,就會帶累到他的頭上,他是承受不起絲毫輿論的壓力了。否則將來丟了官兒,他一輩子的老臉可往哪裏放?
“不是說死了一個嬤嬤嗎,不如就將這人交給皇上。”
明白白永春的想法和顧慮,老太君依舊忍不住嗤之以鼻,你有膽量抬著個屍首去宮裏給皇上看?”
他自然不敢,可是他也不能將張氏送進去。
“你這個癩狗扶不上牆的下流種子,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一大把年紀了卻招惹 了這樣的麻煩,半條命如今都要去了,還要幫你這不孝子來想法子遮掩。”
老太君委屈的落了淚,一邊哭一邊嗚咽著報委屈,還將床板捶的砰砰作響。
白永春被如此數落,心裏自然也是不好受,但事到如今他自己沒了主意,就隻好依靠足智多謀的老太君。
老太君哭了一場,心裏也終於放鬆了一些,正要為白永春想法子,外頭卻有人來回話道:“曲太醫奉旨來伺候老太君的脈象了。”
不是剛走嗎,又來?!
老太君臉上血色刷的褪淨。
白永春則是心急如焚,“他怎麼又來了!”他還沒問出老太君到底該怎麼辦呢!
說話間,曲太醫已經到了廊下,在外頭問候了一聲就徑直撩簾而入。
老太君一看到他提著的藥箱就覺得眼暈。一時間不知自己不是該繼續“暈”。
曲太醫見老太君已經醒來,忙麵色凝重的快步到了近前,將白永春擠開,於床榻前行禮道了一聲“失禮了”,就將帕子墊在老太君腕子上仔搭脈。
老太君見曲太醫麵色凝重,心下冷哼,這位太醫也著實是油條慣了的,這會子都欺負她頭上來了。
曲太醫的下一句話,就讓老太君收起了方才鄙夷。
“不瞞老封君,依我所見,您身子可不隻是頭部這麼一丁點的小問題。這些日子您是否時常覺得乏累力虧?”
老太君聞言心頭一跳。
曲太醫是專門伺候萬貴妃脈象的大夫,醫術自然不低,他認真診斷出的不會有錯,她也是傷了千秋了,這些年來一直都想好生調理,這個年齡隻想著如何能夠長命百歲,無病無痛的過一生。忽然被醫術高明者診斷出自己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實病,老太君早已經緊張的白了臉。
“曲太醫,您說的是……”
曲太醫和藹的笑了一下,“您不必擔憂,原不是什麼大問題,不打緊的,這些日子老夫來伺候您的脈象,自然會尋找適當的法子來醫治,這針灸首先就不能落下,其次便是平日的飲食……”
曲太醫一麵說著話,一麵打開了藥箱子,從中取出紮了一排針的針袋。
老太君這會子半信半疑,即便有些害怕紮針,卻也依舊選擇信任。
白永春這會子記得額頭上冷汗涔涔,正經話沒說完呢,他都不知該怎麼辦好,就不能待會兒在醫治嗎!
可是在曲太醫的麵前,他不能表現出分好不妥。但凡有一丁點兒不妥之處再讓曲太醫傳入萬貴妃耳中,萬貴妃又會給皇帝吹枕頭風,他到時候豈不是吃不完兜著走?
眼看著老太君針灸之後迷糊糊的睡下了。他之能僵硬著笑臉,還悄悄地送了個封紅。
待到曲太醫也下去歇著了,白永春才急匆匆的往金香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