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今日這樣的狀況,若說其中負責該最大的當屬白永春,這的確不假。隻是多年來老太君在其中也並未起到什麼好作用。在白希暮、白希瀾和白希汐的眼中,老太君就是一個專治霸道的大家長,不論決策對錯,兒孫都必須要聽她的話,否則就會遭到意想不到懲治。
是以此時聽見老太君這樣評判齊妙,白希暮首先就不相信。白希瀾與白希汐對視一眼,也是半信半疑。
白希暮便回身攔住了兩位妹妹,低聲道:“這會子老太君心裏不痛快,咱們還是稍後在進去請安不遲。”
“三哥說的是。”白希瀾歎息一聲,拉著白希汐道:“咱們就且在廊下說說話也是好的。”
白希汐點頭,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敞開的格子窗,壓低聲音道:“老太君又在說二嫂的不是,可我幾次見二嫂,發覺她並非是那種恃寵而驕的人,對人溫和的很。”
白希瀾道:“其實冷眼旁觀,是非曲折人人心中都有個定斷,二嫂其實真的並非娘說的那般……我總覺得娘好似對二嫂存在偏見,二嫂剛進門那會子咱們還聽了娘的話為難二嫂。想想著實不應該。”
白希暮聞言點點頭。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他知道齊妙的好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的,她一直都是個讓人無法厭惡的女子。而老太君等人的所作所為也著實容易讓人含怨。
這個家烏煙瘴氣的夠久了,且但凡是明眼人能夠看得出是非的人,都知道其中多因老太君的偏愛和白永春的荒唐才壞事。
白希暮搖頭歎息,垂眸時,左臉頰上淡淡的疤痕似是被陽光照亮了似的。
白希汐瞧著心疼的皺了眉:“三哥哥,你臉上的傷痕就是娘那次抓的?”
白希暮摸了下臉,苦笑頷首。
那一次張氏那般歇斯底裏的撒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仕途躲開,可是張氏的長指甲依舊在他臉上抓出兩道血痕,這印子就留下了。雖然淡,仔細去看卻也瞧得出來。
白希暮是個俊秀的年輕公子,臉上卻多了兩道被女人抓出的指甲印子,這著實是叫人尷尬的事。
試想將來若有一日議親,女方家問起來呢?若說是娘打兒子抓破的,相信的會嘲笑安陸侯夫人是個潑婦,不信的會猜測白希暮不定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叫人家姑娘給抓了還要賴在娘的頭上。
白希汐與白希瀾對視一眼,越發覺得這個家著實是陰森的很,有些待不下去了。
“三哥別焦急,我聽說二嫂醫術了得,回頭我偷背著娘去問問二嫂,看看能不能尋個辦法將你臉上的疤痕去掉。”白希汐道:“我看二嫂並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從前看來是我們誤會了她。”
白希瀾低聲道:“咱們是這樣想,可是二嫂知道了也未必肯原諒咱們。畢竟你我都是娘的女兒,娘又與二嫂鬧的那樣僵。還有咱們的父親……不提也罷。二嫂那樣還會答應為三哥祛疤嗎?”
白希暮無奈的笑道:“罷了,我臉上多一道疤也算不得什麼,你們也無須去尋二嫂了。免得給二嫂添麻煩,到時又增一樁麻煩事。”
如此一說,三人都是沉默。
屋內倏然就傳來一陣尖銳的碎瓷聲,隨即便是老太君包涵怒氣的聲音,“張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姓齊的小狐媚子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就連自己丈夫的名聲都不顧了?她在外頭胡謅出那麼多難聽的,你就該拿出自己婆婆的身份,好歹抓了她過來講說一番,我就不信她自己標榜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姑娘,就會當麵對你如何怎樣的!”
“老太君是一家的大家長,你為和不去抓了她來講說一番?”
“放肆!”
白希暮、白希瀾和白希汐三相互對視,麵上都是十分無,想離開又不能,就隻能站在廊下聽張氏與老太君爭吵。
最後還是張氏拂袖離開。
三人對視一眼,趁著這會子老太君不喜歡誰還敢進去請安?緊忙也都在外頭遙遙的行了禮退下了。
待到了外頭,白希汐才道:“我這會子想去求一求二嫂。”
“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沒聽才剛裏頭吵鬧的嗎,這一次又鬧出了幺蛾子,兩頭正鬧的不快活呢,你去了,仔細求藥求不到,還惹得一身騷。”白希瀾無奈的道:“知道你是好意,可也要先為自個兒考慮才是啊,我勸你今日還是省些事吧。”
白希汐道:“我去試一試,反正我也是家裏最小的平輩,我一個小姑子,想來也不會被遷怒多少。二嫂就算有千萬個不喜歡,也要顧及到自己的體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