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忙點頭:“我記下來了。”
“其次就是居住的環境。我覺得府上這個院落雖然精致宜人,但是煙火氣太重人氣嘈雜,並不能靜下心來。加之三爺因氣短胸悶也時常會煩躁,不如讓三爺尋個莊子或者別墅養病,隻安排少量的心腹去服侍,其實紅楓山的溫泉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郡王妃連連點頭,道:“你說的是,回頭我就去與王爺說,讓王爺請求皇上,皇家在溫泉處是有別院的。”
“這兩點能做到,第三點便是要求三爺了。”齊妙看向陳朗,道:“稍後我會將三爺該遵循的作息、運動、飲食計劃列在藥單子裏,三爺要嚴格執行,還有三爺肺部虛弱,要避免房中勞累。”
陳靜芳臉上騰的燒熱起來。
就是三夫人和安郡王妃也有些尷尬。
陳朗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點頭應好。一家子人都下意識看向齊妙,卻見齊妙麵無表情,十分坦蕩。
她是大夫,大夫囑咐病人該注意的事天經地義。
一家人又覺得自己著實是想的太多太歪了,對齊妙又多了幾分佩服和信任。
齊妙又回頭囑咐三夫人:“三爺的飲食也要注意,稍後我會將藥膳的原料方子列下來,等會咱們去廚房,我教你做一次,以後一日三餐的藥膳還要三夫人操勞了。”
齊妙烹製藥膳,如今是與她的針法和自學成才的醫術一樣出名的,就連皇上用了都讚不絕口的藥膳,如今她卻大方的告訴三夫人原料和烹製方法,眾人再看她,眼神都變的更加溫暖柔和了。因為有些大家族,若是有些能耐傳承下來的,必定會有什麼不穿外人敝帚自珍的習慣,齊妙卻能如此大方,著實令人意外。
三夫人鄭重與齊妙道謝:“妙兒,多謝你了。”
“三夫人不必客氣,現在一切都交代清楚,還望諸位嚴格按著我所要求的去辦才是,剩下的便是我的醫治了。”齊妙微笑著拿出針囊,取了自帶的烈酒以脫脂棉來擦拭。這烈酒比從前隨處找來的要精純的多,自從上一次在梅家,因為擦針的烈酒出了問題導致梅若莘昏倒之後,齊妙就著手認真布置了自己的醫療器械,她還打算研究一下蒸餾酒,說不定能大賺上一筆。
一見齊妙將銀針拿了出來,安郡王妃的心就提了起來,知道齊妙精於針灸之事,可到底沒有真正見識過,其實也是怕出個意外的。
齊妙一麵為針消毒,一麵吩咐跟著自己來的玉蓮:“取紙筆,記下方子,防風一錢、決明子一錢……將這些藥材取三碗水煎成一碗送來,稍後就要。”
玉蓮忙應是。
三夫人就吩咐身邊的大丫鬟小綺帶著玉蓮下去預備。
齊妙轉而道:“請三爺除去外袍,著中衣趴伏在床上。”
陳朗還未等說話,安郡王妃和三夫人就扶著他起來除去了大氅和長袍,陳靜芳已經帶著婢女將臨窗羅漢床上的方幾抬走,將坐褥鋪設平整。
陳朗便隻得老老實實的趴下來。
齊妙將針囊展開,平整的放在床沿,便開始取細如牛毛的銀針隔著一層中衣在身陳朗的背上和腿上施針。
屋內眾女眷都緊張的看著齊妙的動作,卻見她下針毫不猶豫,進針的角度變化多短,得氣後便進下一針,順著經絡而行,不多時陳朗背上就多了一排跳動的纖細銀針。齊妙手上動作卻未曾停,直到將腿部的針施完,又在他雙足十宣按摩片刻,於尾宣各放血一滴。
此時趴伏在床上的陳朗隻覺胸中積壓了多年的鬱氣都漸漸散去,呼吸上的沉重輕緩了不少,少了這種沉重滯澀,呼暢快輕鬆的仿佛自己如同多次夢中夢到的,像是換了一具身體。
他舒坦的以臉頰貼著涼滑的枕麵,滿心的舒服換成一聲喟歎。
聽到他發出聲音,安郡王妃立即上前來詢問:“朗哥兒,你覺得怎麼樣?”
“鬆快多了,世子夫人的針法果真了得。”他從前對一介女流自學成了一身好醫術還尚有微詞,總覺得那是萬貴妃故意抬舉她,至於治好了梅若莘的癡傻,說不得其中大戶人家有什麼彎彎繞呢,如今自己親身嚐試,便知道其中並未有摻假。
抬起頭來,陳朗對齊妙道謝:“多謝了。”
“三爺何須客氣,既然王妃看得起我,我自然要竭盡全力的。這針尚且還要停留片刻,我先去看看藥。”
三夫人立即道:“我陪著你去。這熬藥的小灶間就在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