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這樣打算,早前為何還要將人強行趕出家門?這樣不是不地道是什麼。
但是白希暮也有自己的私信和打算。就算白希雲夫婦離開了侯府,他還是可以與之私下裏走動的,無論如何,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曾經是真實的,不該就這樣放棄。
一行人進了莊子,白希雲便與齊妙一同引著白希暮在前廳落座,吩咐下人上了茶。
齊妙仔細打量了白希暮的神色,一時間倒是摸不清他此行而來的目的為何。難不成是白家出了什麼事,就安排了白希暮來請人,或是做和事老的?
白希暮察覺到齊妙的目光,不僅有些歎息。多日不見,她依舊明豔照人,他卻再也無法坦蕩的直視她了。
因為他到底是心生愧疚,他父母所作所為,著實太過分了。
白希暮慌亂的別開了眼,笑著問起白希雲的身體。
白希雲與之寒暄了一番,略微沉吟,便道:“可是安陸侯與夫人有什麼事?”
這一問,立即叫白希暮漲紅了臉麵。
“不,二哥,我就是來看看你與二嫂好不好。”
白希雲狐疑的道:“我們很好。就是擔心府裏不好,失火的事你們可查明了?”
白希暮見白希雲竟還關心府裏,心內的愧疚之情就更甚了。可如此一來,他也知道白希雲到底還是心係侯府的。
思及此,白希雲便放寬了一些心,歎息道:“府裏失火,倒是沒傷到人。隻是老太君一急之下病倒了。再加之父親前些日做的荒唐生意。如今府裏愁雲慘怛,讓我在家裏讀書都沒了心情。”
“是嗎。”白希雲淡淡道:“那麼出來散散心也好。”麵上回答的平靜,心裏卻是在暗自揣測,白希暮此行到底是為了什麼。
齊妙卻是敏感的道:“老太君的身子從前就有些病灶,如今可請了太醫診治了?”
“已經遞了帖子。”白希暮見齊妙主動問起,心裏就略鬆了一口氣,道:“隻是太醫遲遲沒有人來。想來父親如今失了官職,那起子逢高踩低慣了的人,也不將安陸侯府放在眼裏了。”
“那麼老太君就隻能請尋常大夫去了。”齊妙歎息。心下卻是好笑。
看來白希暮來不單純是探望他們,而是想讓她去給老太君看看吧?
可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又憑什麼要去看那個老虔婆?
白希暮語塞,又抹不開臉來求齊妙,就隻點頭“嗯”的應了一聲。心裏卻已經在想,等回了府,就與白永春和張氏說齊妙奉旨給三殿下診治,並不得閑空去府裏。也好覺他們不必怪罪自己,也不會誤解齊妙。
各懷心思的三人相顧無言,沉默的各自吃茶。
直到茶水注入了第二道,一直還沒有解開尷尬的氣氛。
白希暮便歎息著站起身道:“二哥二嫂都好,那就好,我也該回去了。”
白希雲卻是並未立即做大,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白希暮。
白希暮不懂白希雲的意思,狐疑的蹙眉道:“二哥若是還有什麼吩咐,就請直言,小弟一定照你的吩咐做。”
誰知白希雲卻隻是淡淡一笑,話語卻是直白:“我哪裏會有什麼吩咐?我現在連姓白都已經是奢侈的事。不過承蒙安陸侯與安陸侯夫人多年來對我的照顧,我總也還了這份養育之恩才好。我隻是想到近些日子朝堂上的一些事,就聯想到了白家。安陸侯著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之人,若是如今不想著另謀個出路,想來不出三年,白家就會被安陸侯敗光了。”
白希雲的話說的直白,直叫白希暮的臉上一陣發熱。但白希暮卻知道,白希雲說的都是實話,並沒有半句虛假。
白希暮都不知道,世界上為何竟然還會有白永春那樣為老不尊的人,活到黃土埋沒了半截的年紀,竟然滿心裏想的還都是女色之事。他從懂得人事開始就想,白永春一定會葬送在自己這樣的放蕩脾性上,若是再不好一點,還會帶累了全家人不得安寧。
如今事情可不就是按著這些一步步的來了?
“我知道了。多謝二哥。”白希暮除了應下,點頭,竟然找不到其他話來辯駁。
他知道白永春不會悔改。但是也知道白家再這樣下去,就隻有滅亡一途了。
白希暮再度告辭,轉身要出去。才到廊下,迎麵就遇上了管鈞焱帶著個錦衣華服的公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