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卻容不得秦臻這般藐視自己的權威,厲色嗬斥道:“聖上跟哀家都在殿中,秦王也不曉得先行禮麼?”
秦臻還維持著把陸涵汐小心的環在懷裏的姿勢,抬頭敷衍的向昭寧帝跟太後點了下頭,說道:“臣憂心王妃,失禮了。”
這般糊弄著的行禮自然不合太後的心意,昭寧帝見太後似是想接著向秦臻發難,便先搶著開口說道:“秦王跟王妃不愧是新婚燕爾,朕看了都有些豔羨呢。”言語裏透著些調侃的意味,似是沒瞧見陸涵汐的虛弱跟秦臻的不快一般。
但終究君臣有別,昭寧帝主動示好,秦臻不得不接下。好在還有太後在一旁,秦臻不好跟昭寧帝爭辯,便把矛頭指向了太後。
“敢問太後緣何對王妃用刑?”秦臻冷冷的瞪視著太後,用近乎質問的口氣說道。
太後餘光瞟向昭寧帝,見他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這才琢磨明白,自己是被昭寧帝擺了一道。
陸元啟一脈許是在朝堂上太不收斂惹得昭寧帝忌憚了,便想借這個由頭整治整治陸府。可惜陸元啟狀告的是秦王妃,昭寧帝顧忌著秦臻手裏的兵權,不想自己出麵,便利用了太後心底對陳年舊事的介懷,慫恿太後來當這個惡人。
“秦王妃毒害嫡母,證據確鑿卻不認罪,哀家上些手段難道不應該麼?”太後想著,既然已經當了惡人,不若當回本兒來,也省的白擔了惡名。
秦臻見太後這般理直氣壯,臉色更黑了幾分,看向昭寧帝說道:“臣怎麼不知後宮何時有了審判之權。既如此,還要大理寺何用!”
昭寧帝眼底露出些許不快,回道:“受害的是長公主,有嫌疑的是秦王妃;具是皇親,太後怎麼就審不得了?”
太後瞧著昭寧帝似有動怒的意思,心裏得意,暗道秦臻糊塗:皇權獨斷,質疑昭寧帝的旨意,哪裏還有好果子吃。
秦臻對昭寧帝這般露骨的偏袒心頭不服,質問道:“憑著一個孤證、兩句證言就直接蓋棺定論,還不惜用大刑逼供。臣鬥膽問聖上一句,這是查案子還是在鏟除異己!”
“秦王慎言。”陸元啟出聲插話,抬眼觀察了下昭寧帝的神情後說道:“秦王憂心王妃遭受不公,老臣理解,但有聖上在此坐鎮,您不該這般胡亂猜疑。”
陸元啟這話再進一步便要點明秦臻是在質疑昭寧帝了。若換了旁人恐怕會接下警告息事寧人,但秦臻偏偏是個不懼皇權的。
“聖上終究也是人,臣隻是擔心聖上錯聽了小人讒言,偏聽偏信罷了。”秦臻雖然是在回陸元啟的話,目光卻一直落在昭寧帝身上。
昭寧帝聞言仰頭朗聲大笑了兩聲,麵色不善的看向秦臻說道:“秦王這意思,朕是個輕信讒言的昏君,冤枉了秦王了妃了?”
秦臻沉默著沒接話。
殿內氣氛正僵硬,忽地傳來了長公主的聲音:“聖上自然不是昏君,但涵汐確實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