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千灝朝段楚揚翻白眼,段楚揚把那布條扔給千灝,笑道:“幫你女人綁上去吧。”
千灝拽著那粉紅布條朝秦沐悠得瑟大笑,“讓你不給我看,有種來追我啊!哎呀,忘了你沒種!”
打開一看卻滿頭黑線,千灝怪叫:“死三八,你這都是寫了啥?咳咳……我希望姐姐能夠再活十年,嗯,這個還比較靠譜,下麵是什麼?靠之,我希望大姨媽降臨我家的時候不要太疼愛我?我希望女人不用生孩子,讓男人來生?”
“噗哧--”
易柳斯笑彎了腰,就連站在木梯上的段楚揚都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沐悠也沒有不好意思,追著千灝狂揍,嘴裏直嚷著:“我就是希望男人生孩子怎麼啦?你奈我何啊!啊?敢跑,你死定了!”
“別追我!我得把你這粉紅布條掛上去你不想生孩子的願望才能實現啊……”
“你還說!!!臭王八蛋!敢嘲笑老娘的願望,你第一萬次死定了!”
千灝跟秦沐悠兩人繞著大樹一個跑一個追,風起,樹枝上各色布條迎風起舞,樹下,易柳斯依偎在段楚揚的懷裏,笑得像朵花。
命運像是愛開殘忍玩笑的孩子,而願望,似乎永遠遙不可及。
第二天,秦沐悠的姐姐就因為突發病重過世了,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具冰涼已久的屍體,秦沐悠跟親戚之間沒有來往,隻能靠同學友情募捐,湊了筆小錢草草地在郊外買了座墓碑,就算是下葬了。
下葬當天,隻有跟秦沐悠比較好的幾個人出席默哀,千灝摟著瑟瑟發抖的秦沐悠低聲安慰,段楚揚和易柳斯彼此相對無言。
時光的流逝任誰都無能為力,隨著六月份的到來,易柳斯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天幾件一天幾件,很快就把偌大的行李箱塞得滿滿的,最有分量的是一本巨大的相冊還有一整卷厚厚的畫紙,這些通通都是這場戀愛的紀念物。
最後一件物品是段楚揚送的生日禮物,那件粉紅襯衫被易柳斯用雙手撫了無數遍,終究,還是戀戀不舍地放進箱子裏。
後天,就是緊張的高考,易柳斯與段楚揚約定高考過後再見麵,段楚揚亦沒有懷疑,握著他的手開心地說:“等我考完,你想幹什麼我就陪你幹什麼。”
段楚揚不知道,這句話,就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句話,而易柳斯還羞澀地朝他點點頭,輕聲說道:“考試加油。”
畫麵定格在那一天,段楚揚從易柳斯家門口離開後,易柳斯也鎖好門,拖著顏色醒目的行李箱上了易勳的車,去往幾十公裏外的飛機場。
上飛機前,易柳斯打了個電話給蕭繁華,此時的蕭繁華剛從新加坡回來,正累得半死,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繁華,我要離開了,如果楚揚來找你的話,你就告訴他我走了,叫他……叫他忘記我吧,酒吧的工作我已經辭了,毀約的錢也給老板了,去到新的學校我會告訴你的……”
易柳斯捂著眼睛緩慢地說,極力想表達清楚自己想說的話。
蕭繁華難以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你確定?分手了?”
“沒分,不想影響他考試,我要上飛機了,你注意自己身體,先掛了。”
易柳斯掛了電話,打開蓋子摳出電池和裏麵的卡,把手機卡扔在了轉角的垃圾桶裏。
想了想,實在割舍不下,又回頭撿起來,握在冰涼的掌心裏,用力攥緊。
白色的巨翼翱翔天空,易柳斯旋轉著脖頸處的項鏈,看著窗外潔白柔軟得像棉花糖一樣的雲朵,心中載著滿滿的回憶,告別這座城市。
抱緊手中的黑色袋子,易柳斯依戀地把臉頰貼過去,裏麵裝著的,赫然是那件粉紅襯衫。
楚揚,我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