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過來,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奢華極致。
睜著眼,我就愣愣的開始掉眼淚。
嬤嬤死了。
一劍穿心。
“紗縵公主……嬤、嬤嬤對不起您,嬤嬤的……親生女兒,和王妃娘娘……一起、一起被軟禁了……對、對不起……”嬤嬤說完,艱難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血……都是血……一地的血……親人的血,沾滿我嶄新的衣裙……
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
我都被騙出來了,不是嗎?!為什麼不留嬤嬤一命?
我痛哭失聲,直到昏倒。
再醒過來,我是被一碗冷水潑醒的。
沒有酷刑,沒有責難。
但是,我纖細的脖間,被一管尖銳的針頭,抵製著。
我掙紮了一下,按著我雙手的高大硬綁綁的男人,冷冷的說,“紗縵公主……不想死的話,不要掙紮!”
我不顧,又掙紮了幾下。
“紗縵,不許亂動!”沉聲、清冷的聲音,是我熟悉的那個人。
我怔怔的抬頭。
看見了,我愛的那個人,他站在幾米處,幽深的眸一直緊緊看著我。
為什麼,他在這裏?
嬤嬤死了……辰伊哥哥……
淚眼,模糊。
屋內,一臉陰鷙的中年男子,稍帶得意的說,“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放了她!”他淡淡的說,不帶一絲情緒。
是他!是他!
蘇坦國王!
是他下令殺死嬤嬤的!
親愛的女兒,我會讓每一個欺騙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混蛋!
我被製壓著的手,緊握成拳。
“辰伊.阿卜杜拉.沙特,你應該清楚了,這管針管裏,有愛滋病患者的血液,你不希望,你的‘妹妹’得上這種不治之症,在接下有限的人生活得那麼痛苦的話,把這個簽了!”
愛滋病患者的血液?原來我的脖間抵製著,比利刃更可怕的武器。
那是一封獻給國民的啟示信。
王儲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殿下,承認自己是背叛安拉的魔鬼,承認自己是同性戀者,希望沙國所有的子民能接受、認同這種行為。
那麼保守的沙國子民,怎麼可能接受?如果他簽了字,必會自己掀起了廢儲風波。即使以後攻下了沙國,也早失了民心!
不要簽!不要簽!
我搖著頭,眼淚紛紛掉落。
不值得!辰伊哥哥,紗縵的命,不值得換來這麼侮辱的名譽。
“紗縵,不要亂動。”他的聲音帶點暗啞,讓我小心脖間的針頭。
沒有多猶豫,“沙沙”聲,他痛快、迅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將啟示信推還了過去。
笨蛋!笨蛋!
他以後怎麼抬頭挺胸做人?!
我哽咽著,哭不出聲音。
“兄妹?哈哈,鬼才相信!看你們兩個恨不得替對方死了的樣子,鬼才相信是兄妹!”蘇坦國王諷刺的大笑,“沒想到,在我沙國這樣保守的國家,居然會出現‘兄妹亂論’這樣可歌可泣的愛情,阿卜杜拉在天有靈,一定想不到他的寶貝兒子居然會對自己的妹妹……”
“夠了!可以把那管礙眼的針頭,收起來了吧!”辰伊哥哥蹙眉,打斷他的話。
“可以!先放了我的兒子阿勒瓦!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抓了阿勒瓦!”針頭,在蘇坦國王的示意下,又近了一分。
“阿勒瓦……”辰伊哥哥的臉色更沉了。
他到哪裏去找一個活生生的阿勒瓦王子來交換紗縵?
針頭朝我逼進,他的臉色越來越暗沉。
“死了!”在針頭快接近我的肌膚時,他冷靜、利落的回答。
“死了?!”蘇坦國王頓時臉色蒼白,雖然早已經隱約心中有數,但是猜測和證實,完全是兩碼事。
“放了紗縵,她也是你的女兒。”辰伊哥哥平淡的一句話,令我的臉色驟然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