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感覺到什麼般,邢莫璃抬頭掃了四周,剛剛那過於炙熱的視線已然消失。

“少主,怎麼啦。”少女側過頭來,略帶愉悅的語氣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期待、興奮。

“嗬,沒事!”邢莫璃應了聲,可能是他多想了。

隨即看了眼身邊的曾孔,果然,剛剛還規規矩矩坐著的他此刻翹著二郎腿,有些不耐煩的用手敲著椅子的扶手,邢莫璃的眼神剛掃過去就迅速的將腿放好擺正了自己的坐姿,可眼神到處瞟,心虛之態溢於表。

邢莫璃隻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抬頭卻見坐於東側的王家幾人眼帶鄙夷,雖然沒有開口言語,但那看山野村夫的表情足以使曾孔怒火中燒。

“奶奶的!老子······”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被邢莫璃伸過來的一隻手給死死壓在了桌上“別惹事!”

僅僅三個字就讓他安靜了下來,可是剛剛還端坐著的他卻又伸著二郎腿,不時的將腿抖啊抖的,眼神望天,一隻手對著王家的方向緩緩伸出,將大拇指朝上,在那幾人剛剛要露出得意笑臉之時立馬將大拇指朝下,惹得王家的幾人火冒三丈,同樣被王家大當家王沅鵬給壓了下來,這下輪到曾孔樂了,偶爾逗弄下那王家的幾個蠢貨,心中的煩躁都消了不少。

“曾孔。”邢莫璃不是沒看到曾孔的動作,隻是望月樓不許無端滋事,也不擔憂會出什麼事,可這王沅鵬卻是個錙銖必報的人,想到自己還得收拾這爛攤子,還真是計劃變化都趕到一塊了,雖說楓玉國阮王舒白四家明爭暗鬥多年,互相都看不對眼,可若是別國之人侮辱了本國商行,那可就如同侮辱了整個楓玉國玉商行,若曾孔再不收斂些,可都得把其他三個商行給罪個夠了。

其實邢莫璃多想了,王家自去年拿到這鬥玉大會的頭籌後可是囂張得不行,明裏暗裏的和其他商行對著幹,加上誰在鬥玉大會勝出誰就擁有通行四國的印章,且貨物流通他國稅收可減半,就算同等的玉製品價格再降也不會低於本價,這樣的打壓同行自然被另外三個玉製商行所排斥,所以當看到王家,特別是王沅鵬吃癟時,他們可是隔岸觀火,巴不得添把柴進去。

而對於楚雲國燕家和軒羽國龐家,則是坐山觀虎鬥,連表情都不屑給個,後麵的座位差不多已坐滿,直至大門被關起,四周的燈相繼滅去,隻留下那圓形舞台上的燈光緩緩被點起,樓頂夜明珠在這些燈光的陪襯下似失去了作用般隻能發出淡淡的幽幽光芒,卻照不亮整個樓層,所有的人都知道,隻是鬥玉大會將要開始的前奏,如同自然光的燈火照射在舞台上,為接下來的鑒玉提供了條件。

還嘈雜的人聲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這時,一老者從北側的台階登上了圓形的舞台,待人們看清這老者的身份又是一陣的嘈雜聲。

“沒想到居然是趙老主持”

“看來這屆鬥玉大會很有看頭了”

“可不是,趙老都多少年沒主持了這次居然請來了他”

······

聽著四周的聲音,老者露出了個笑容,隨即做了個請安靜的手勢,在眾人安靜下後方開口“歡迎各位能來望月樓參加一年一度的‘鬥玉大會’,想來諸位也聽說了,此次鬥玉大會各家所攜之物比起往屆,可謂是隻高不低······”老者先是來了段開場白,將所有人的興趣都拔高了個點,接著還順帶恭賀了下去年鬥玉大會拔得頭籌的王家,把王家美得都可以上天了那高姿勢,連剛剛被圊月國壓下去的氣焰也更隨著趙老的話噌噌噌往上高漲。

在眾人開始不耐時才笑嗬嗬的摸了把胡子:“也不知今年的頭籌會花落誰家?老頭子也不在多言了,鬥玉大會,現在開始。”

“轟”隨著趙老的話一落,四周就響起了震耳的掌聲,在這寬敞的空間內回響良久,直至安靜了下來,趙老才再次開口“首先,我們為大家展示的是來自楚雲國祥瑞齋所提供的雕花製品‘蓬萊仙山’”

在他說話間,兩名衣著光鮮的少女端著物件緩緩從一側走上台,隨著老者的話落,一個少女將蓋在其上的紅色綢緞輕輕掀開,周圍的人先是重重的吸了口氣,接著才開始嘈雜起來。

“這是黃龍石啊!”要知道黃紅石顏色以黃為貴,深受皇室喜愛,這燕家倒是打得好算盤,不知多少為皇室人員亦或是高官厚祿者願為博得聖山一笑而掏腰包,當然,很多人也喜好收藏此類玉製品,加上望月樓不泄漏客人身份的這規矩,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為之出手的。

隻見那見玉製品是由一整塊的黃龍玉所刻,有樹有山,在顏色微淺處刻出流水的形狀,更為難得的是泉水下所成的站著一名少女,目光遠瞭,似在追憶什麼,整塊玉石線條自然流暢,大小不過男子雙掌,高不過30厘米,卻將山水人都容納在內,整塊玉石如同天然所成般,端是這雕刻工藝也值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