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樹影婆娑,草叢裏的蟋蟀們不耐寂寞的盡情的歌唱,還有不知名的蟲兒與之伴奏。
楊清出乎意料的竟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
對麵空病床上的李寒一條腿彎曲曲起,另一條隨意的搭在這條膝蓋上麵,困意來襲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扭頭問她:“你今晚精神頭兒怎麼這麼好?”
她百無聊賴的用手指勾住一縷頭發來回打圈兒,懨懨不快:“我失眠了,你陪我聊天。”
“聊什麼?”
“你說沈叔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出軌?”
李寒一猜她就是在琢磨這事,眉毛挑起興味的弧度:“出不出軌與年齡無關,隻要寶刀未老隨時都能出鞘。”
楊清見他油腔滑調不正經,雙腮氣鼓鼓的扔過去一個枕頭,被對方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當下氣得更厲害了。
他眼一眯:“晚上不枕了?”
“誰說的,給我扔回來!”
李寒無奈歎氣,隻好聽從命令。
半晌,她又一個人自言自語。
“出軌就出軌了,竟然還找那麼年輕的,唉,老牛吃嫩草也不怕人在背後唾罵。”其實,她想說沈母幸虧死了,否則活著早晚有一天也會被膈應或者氣死。
楊清在心裏默默給道貌岸然的沈父紮小人,突然精神一振,來了興趣:“哎,還是老問題,要是有個美若天仙的大美女,她既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關鍵對你還情根深種,那個、你會不會就此淪陷?”
李寒一聽頭都大了,這個問題每年都要問上一遍,就不能來點新花樣?傻媳婦,難道不知道男人最不可信的就是一張嘴。
但是——痛苦的是他還得假裝配合。
“想聽真話假話?”
她眼一瞪:“當然真話,假話我聽它幹嘛!”
李寒忽視掉她灼熱殷切的眼神,故意賣關子道:“這個、我得好好想想。”
“這有什麼好想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不樂意地哼道。
死男人,竟然還要考慮?呸!貪圖美色、經不住誘惑!!!
李寒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一臉沉思:“隻長得好看?她有錢嗎?”
楊清從牙縫勉強擠出兩個字:“沒有!!”
李寒大失所望的搖搖頭:“還是算了吧,沒錢我定力還是很高的。”
她快氣死了:“那你的意思是有錢,你就甩下我跟著她跑嘍?”
“不!”隻見李寒滿臉嚴肅,回答的一本正經:“把她的錢騙光,帶著你一起跑。”
楊清:“……”
偏房躺著兩位死人,靜悄悄的漆黑院子徒然多了幾分淒涼滲人。
正廳內,寂然無聲,氣氛凝重。
柴茵茵見沈父此刻神色難掩疲倦,百感交集的從桌上倒了杯茶放到他手邊,聲線綿軟細膩:“我能明白你此刻的難過,但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節哀順……”
‘嘩啦……’不料,沈父猛地一揮胳膊將茶杯打翻在地,碎了一片玻璃渣。
“啊!!”柴茵茵受驚嚇了一跳,護著肚子退了兩步,神色委屈的看著沈父紅了眼眶,“你這是做什麼?”
寶嫂心中也是一驚,嚇得麵色大變,慌忙跑到她麵前扶著雙臂,眼睛將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打量了一個遍,視線最終停留在手上,目光關切問:“有沒有燙著?孩子沒事吧?”
柴茵茵低頭垂了眼,哽咽出聲:“寶嫂,我沒事。”微微咬著唇又偷偷瞄了一眼沈父,“孩子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