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安看著那碗血燕,呆了一會兒,才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別墅樓下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林若安一低頭,就看見顧行祈的那輛銀白色的跑車如離弦的箭般飛馳出別墅的大門。
這麼早,他便離開了。
林若安就那樣盯著汽車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進入浴室,她現在的思緒太亂,需要好好讓自己冷靜一下。
浴室的鏡子裏,映出一張憔悴的滿是淚痕的小臉。
依舊是精致的,可是卻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活潑生動。
林若安啊林若安,這幾年,你到底經曆了什麼。林若安伸手用化妝棉蘸上卸妝油,抹去自己臉上因為流淚而暈開的妝容,不停地在心裏追問著自己。
她眼睛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不自覺地又留下淚來。
打開浴室的花灑,讓溫熱的水流自頭頂衝刷下來,林若安緊閉著眼睛,讓眼淚混著水流流下。
心痛,心死,也就在一夜之間。
她和顧行祈,終究是沒有可能。
……
“王媽,行祈起來了嗎?”顧老太太坐在餐廳裏,支著拐杖,看著滿桌琳琅可口的早餐,扭頭問一旁伺候著的王媽。
“顧總一大早天才微微亮就出去了,攔都攔不住。”王媽往桌上擺著小菜,又拿起瓷碗給顧老太太盛粥。
顧老太太搖了搖頭,歎一口氣,又問道,“林若安呢?這孩子,我昨天本來是想去看看她的,無奈她一直關著房門也不出來,我也不能勸勸她,這小夫妻兩個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呀。”
王媽盛粥的手一頓,又安慰著顧老太太道,“我已經讓人去問小太太有沒有什麼需要了,小太太似乎也還是和昨天一樣,不出門也不吭聲。老太太您呀,也別太操心了,年輕人的事情,您顧及著自己的身子要緊呐。來,這是我今天特地熬的銀耳紅棗蓮子粥,您嚐嚐,補血養氣的呢。”
在顧家,下人們一般都稱呼霍舒窈為太太,稱林若安為小太太。
到好像成了習慣了,也不在尊著以前的那套“少奶奶”的舊俗叫法了。
顧老太太聽了王媽的話,也還是不放心,拿起了勺子,在那一碗晶瑩剔透的粥裏攪了攪,終究是沒胃口,把勺子放下,側過身子問王媽,“我問你,昨晚我讓你去看看情況,你都看到些什麼了?”
王媽有意回避著顧老太太的眼神,不自然地搓著圍裙的一角道,“沒,沒什麼呀,哎呀,老太太,您快喝粥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王媽,”顧老太太自然看出了王媽的不自在,知道她這是有事情瞞著她,坐正了身子,拿起拐杖敲了敲地板,“行祈他父親去世了,現在顧家就行祈這麼個根,行祈又和安安鬧得不愉快,你要是知道了什麼,瞞著我這個老太太,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